黛玉與達西 — 第 69 章

自己最熟的, 黛玉手指在琴譜上翻着, 停了下來。

達西瞧了眼《Earlyonem》:“挺好。”好像喜歡這首歌似的。手按住了琴譜,不讓頁面翹起,好方便黛玉看。

黛玉眼睛盯着琴譜,把手指放在琴鍵上敲下了第一個琴鍵,跟着曲調唱出:“Earlyonem,justasthesunwasrising……”

黛玉學習鋼琴的日子實在短,換別人可能真的是才能把琴鍵的位置摸準。但黛玉彈起來已經有些感覺, 十根指頭在琴鍵上靈活地跳舞, 已經能把節奏彈得大差不離,再加上黛玉空靈剔透, 像來自仙界的歌聲彌補, 鋼琴演奏上的那點欠缺也就不顯。

一曲彈完,聽衆都覺得是種小小的享受。達西贊賞地看了眼黛玉, 松開了琴譜, 立直了身。

老達西夫人對德包爾夫人說:“公主才練習了這麽短時間,就能彈這麽好,以後她跟達西的孩子肯定也有音樂天分。”

德包爾夫人已經說不出話來,去看自己的女兒正跟費茲威廉上校說着話,面部的神态沒顯示出多大的失望, 比那頭的賓利小姐強多了。這算種欣慰,好歹沒把體面給丢了。

賓利小姐是真受不了,站起來就跑出了客廳。動作有些大,引得客廳裏的人都看了過去。赫斯脫太太, 猶豫了下才跟了出去。

黛玉站了起來,請伊麗莎白和喬治安娜來演奏。

伊麗莎白請喬治安娜來演奏,這回推辭倒不全是客氣。前面一個如果彈得不差,後面一個至少差不多才不會比下去。伊麗莎白自認鋼琴技巧上強于黛玉,可黛玉那份飄逸仙風是比不過的,也沒法比的。

喬治安娜老實,也客氣,總覺得不好搶客人們的機會,便也推辭。達西明白屋子裏小姐們的想法,便說:“喬治安娜,伯爵、赫斯脫先生都等着打牌,先打牌吧。”算把小姐們的困境解脫了出來。

老夫人眨了眨眼,對伯爵夫人說:“看來結了婚的女人不再當衆彈唱也是有道理的。”

伯爵夫人知道老夫人說什麽,附合着:“幸好我的兩個女兒還小。”

“孩子們長長也很快的。”老夫人感嘆了句,“這房子也就才幾年沒有孩子,就讓人覺得好久沒孩子了。”

“公主的身體可瞧着不太好。”德包爾夫人說了句。

伯爵夫人沒有接這個話,未來的侯爵夫人就算生不了孩子,也一樣可以享受彭伯裏的種種好處。

不知誰喊了句:“下雪了……”

除了幾位夫人,年輕的先生和小姐們都跑到窗前去看。外面果然下起了雪,地上已經鋪了一層白色。

黛玉也走到窗前看雪景,這還是到英吉利後頭一回看到雪景呢,夜色裏的雪看着清冷、寂寥,可又特別美。感覺到達西到了身邊,黛玉開着玩笑:“勳爵,你們的獵狐怎麽辦?”

“看來只能明年秋季了。”達西笑了,“到時公主也可以參加,比現在要好。”

“我又不會騎馬,參加什麽。”

“你連鋼琴都學會了。跳舞,有奶奶的扇子,怕也不成問題。”達西笑道,“說到彈琴,我想起件事來,上回你彈琴,雨停了。這回你彈琴,下雪了。公主,這裏可是有什麽緣故?”

“哪裏有什麽緣故,不過是湊巧而已。”黛玉笑道,“興許是因為勳爵站在邊上聽,老天爺怕我污了勳爵的耳朵,所以才雨停了,下雪了。”

“若是怕污了我的耳朵,這回下雪可以說是洗洗,上回雨停了,又如何說?”

“勳爵,這有何難解的。我彈時下雨,彈後雨停,說明已經洗好了。至于下雪,也是這個道理。”

“我可不這麽認為。我認為你彈唱前下雨,”達西微低着頭,可以看到黛玉頭發下露出了的耳垂,還有嬌俏鮮嫩的側顏,換成了漢語,“說明是要讓我洗耳恭聽。這個話有吧?”

“洗耳恭聽這個詞自然是有的。這跟我可沒關系。”黛玉強辨着,心裏卻有些急,又有些喜,達西的嘴怎麽這麽厲害,怕自己不會最後落了下風。可又喜,達西看着木讷,實則內秀,比那些油嘴滑舌卻不知所雲的人強了多去。

“怎麽有關系。公主也說了,有這個詞,可見就是應景。再說下雪,是公主的歌聲讓這污濁世界,一片白茫茫,再不見半點肮髒。”

給達西這麽誇,黛玉臉發着熱,心裏又有所感悟,看着外面的雪景:“勳爵……我去找喬治安娜了。”轉身離開了窗戶,四下裏望着喬治安娜,又找不到。

“我妹妹在那。”達西用眼睛示意。

黛玉更不好意思,只想快點離開達西,這人一定是剛才飲酒飲多了。

赫斯脫太太回到了房間裏,說賓利小姐生病了。雖說大家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可還是客氣建議着說請醫生來。赫斯脫太太拒絕了,說等明天要是還不好,再說。這事也就沒人再提。沒一會兒,注意力都在牌桌上了。

原本白色聖誕節,應該都開心些,可好些人過得不容易。

聖誕節的第二天,賓利小姐就想走,但雪太大,給赫斯脫太太勸住了:“珈羅琳,你現在離開彭伯裏,會成為笑料的。再說外面雪那麽大,路都給封住了。不如等過了新年,我們再走。”

賓利小姐只能接受,這幾天便以生病的理由,不下樓去吃飯。

樓下的客廳,也确實不适合賓利小姐待,談論最多的就是婚禮應該怎麽辦。聖誕夜,黛玉就想過這個問題,可不好意思跟紫鵑、雪雁說。

紫鵑知道,想着這事最有經驗的是王嬷嬷和青螺,便悄悄把這倆人尋了來問。王嬷嬷一聽就說:“姑娘沒了父母,這事可不得我來辦。”

青螺在廚房也聽到仆人議論過婚禮怎麽辦,便說:“怕姑娘的婚事,可不能按咱們的辦。您老看看哪個和親的公主到了蠻夷按咱們的規矩辦得婚事。”

“怎麽就不能按咱們的規矩辦?姑娘到了這英吉利已經是委屈了,難道婚事也得再受委屈?”王嬷嬷氣着,跟姑娘來得幾個人,現在就自己天天得憋屈在頂樓,還日日受那些洋人的眼色。

這也難怪,別人都有活幹,就王嬷嬷沒活幹。因是黛玉的乳母,達西還交待了埃文斯先生和雷諾太太,別給王嬷嬷派事。

管家不說,下面的仆人就瞧王嬷嬷不順眼了。

青螺知道跟王嬷嬷講不通,便扭頭走了:“我還得去做晚飯呢。老夫人可愛吃我做得菜。”

王嬷嬷指着青螺的背影對紫鵑說:“紫鵑,不是我說你嫂子,一個廚子算什麽,那是個小丫頭都能踩得人,居然在我眼前擺譜,這可真是蹬鼻子上臉了。”

紫鵑哄着王嬷嬷回了頂樓,等再下來就聽雪雁說:“這也是姑娘沒個父母的緣故。這結婚的事,總不好自己操心。”

“可不是,咱們做丫環的也不能替姑娘出頭呀。”紫鵑也嘆了口氣,“就是王嬷嬷也沒有出頭的理呀。”

客廳裏的幾位夫人可就想得簡單多了。不知道前情的伯爵夫人跟黛玉說:“婚紗這個你想穿什麽的?我有好裁縫可以推薦。”

老夫人怕德包爾夫人說什麽,先插了話:“婚紗這個,我跟公主好好商議、商議。不過得讓達西先找個畫師來給公主畫個像。達西也得畫一個,他那件侯爵的紅色天鵝絨外套,可不能不畫幅畫像。”

伯爵夫人同意:“當初伯爵繼承爵位時,第一件事就是找人給自己畫像。”

“夫人,這件事我也是一個月後才做的,不能算第一件事。”那頭正打牌的伯爵聽到,抗議着。因為取消了獵狐,這讓男人們只能困在牌桌和桌球上,而伯爵又輸了不少錢,心裏實在不痛快。

德包爾小姐難得地開口跟黛玉說話:“你們那婚禮是怎麽辦的?”

黛玉臉微微紅着。這幾天黛玉的臉就差不多一直紅着,胭脂不用抹,粉又怕抹多了像唱戲,只能跟往常一樣,讓人瞧出臉紅吧。

“我們那……表姐成親時,倒是瞧着備了好多嫁妝,不過這裏大多不适用。”

夫人們都好奇起來:“備了什麽嫁妝?”

黛玉挑了幾件說:“絲綢料子、金銀首飾、衣裳、被子枕頭這些吧。”

“這些這裏倒也要。不過倒不一定你準備,達西準備就是了。首飾,可以讓達西從銀行裏取出來,這些自從安妮走了後,就放在銀行裏再也沒有人戴過,總算可以重見天日了。”老夫人瞧着達西。

正在牌桌上的達西立刻說:“奶奶說得是,等過完新年,我去倫敦時就從銀行裏取出來。”

“那你跟着一起去倫敦吧。正好去看看,彭伯裏歷代留下來的老古董首飾太多,都取出來放家裏也不安全。選幾樣合适的拿出來先暫時戴着,婚禮的也挑好了,可以到時再取出來。”老夫人又跟黛玉說,“還有樣式要是不喜歡,可以讓達西去找人改。那些老古董首飾真不好看,放着發黴呢。”

德包爾夫人聽得心裏真不舒坦,這些原來可都是安妮的。

黛玉客氣地說:“老夫人,家母也留給我些,我還有得用的。樣式可能不适合這裏,可以拿去改改。”

“那是你母親給你的。日後這彭伯裏可就是你的,這些首飾當然你用了。”老夫人笑了,“你可以去畫廊看看歷代的達西夫人,她們身上的首飾都在銀行裏待着,就等你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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