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到達西的嘴唇在動, 卻沒聽到聲音, 好奇地問:“達西你在說什麽?”
達西轉向了老夫人:“奶奶,我……哼……戈登公爵和夫人去湖區,明天路過這裏時會來看望我們。”
“我剛才可是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難道是我耳朵聾了?”老夫人緊張地問。
黛玉壓住笑:“奶奶,我也沒有聽到。可能達西覺得我們不需要聲音就能聽懂。”
“哦,那真是不錯。這世上就沒有聾子了。”老夫人瞥了眼達西。
達西轉過了身,慢慢踱到了窗邊, 往外看了會兒, 又踱了回來,走到黛玉身邊似要說什麽。
老夫人又問了:“達西你又說什麽了嗎?”
“奶奶, 這回我什麽也沒有說。”達西離開了黛玉, 去了圖書室。
黛玉有點同情達西了,等了一會兒, 悄悄溜進了讀書室, 裝着去找書。圖書室的門打開來,就看到安德森先生在裏面。
達西和安德森先生站了起來。安德森先生向黛玉鞠躬致意:“公主。”
“安德森先生,希望沒打擾到你們。我只是來找本書的。”黛玉往書架那看。
“當然沒有,公主。”安德森先生客氣地說。
黛玉掃了眼,目光定在了書架上的一本書, 只是那本書放得太高。
圖書室管理員卡特先生把哲理類的書全往高裏放,顯然認為女人是不會讀的。當着安德森先生的面拿本可不是太合适。
黛玉的腳尖踮着,手扒着書架,右手的指尖也只挨到那本書的書脊底部, 拿不下來。
達西走了過來,扶住黛玉。黛玉站住,眼睛還望着那本書。達西伸手把書抽出來,看着上面的書名:“《論當前不滿情緒産生的原因》,這本?”
“嗯。”黛玉伸手過去拿。
達西遞給了黛玉,轉過身對安德森先生說:“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吧。”
安德森先生立刻告辭:“謝謝。我還是先回去把這些整理下。”向黛玉再一鞠躬,離開了圖書室。
等圖書室的門一關,黛玉就說:“安德森先生就這樣給攆走了。”
“我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
“你有什麽迫不得已的。”黛玉拿着書走到沙發那坐了下來。
達西坐到了黛玉身邊,指着黛玉膝蓋上的書:“你都已經在為‘不滿情緒’找原因了,難道我還能再跟安德森先生談下去?”
“既然你也知道我們之間有‘不滿情緒’了,那我問你,你去倫敦到底做什麽呢?難道說對你的妻子也要保密嗎?”
黛玉把“你的妻子”特別強調出,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達西。
達西吸了口氣:“陛下找我去問我東方的事情……”
黛玉的眼睛動了動:“光這個可沒什麽不對奶奶說的。難道說……陛下……”
“陛下想讓我再一次去瓷器國。”達西握住了黛玉的手,“我向陛下推薦了別的人,我跟陛下說有托馬斯斯當東爵士在瓷器國,應該沒有問題的。”
黛玉想到了托馬斯爵士的那一口羊城話,估計大多數的瓷器國人是聽不懂的:“你是因為我才不去的,是嗎?”
“有這個原因。”達西不否認,“我想多陪陪你。”
“我可以跟着你一起去呀。你是怕我跟着去了,又遇到二哥哥,是不是?傻孩子”黛玉點了下達西的腦袋
達西抓住黛玉的手指吻:“你會嗎?”
黛玉嬌嗔地瞪了眼達西:“這還用問嗎?真是個傻孩子。”黛玉抽出手來,伸出指頭點了下達西的腦袋。
達西将黛玉抱在了懷裏:“我是一刻也不能離開你的。”親住了黛玉的唇。
黛玉想着夢裏賈敏的囑咐,難道是指這事?達本已經拒絕了,那就不會再讓達西去了。至于誰去瓷器國,黛玉并不關心。
第二天,戈登公爵夫婦來拜訪。黛玉也客氣地留公爵夫婦住下來。這以後,那些跟達西家有來往的人,去往北方時都會順道來拜訪下達西家,自然也留宿在彭伯裏了。
“我原來還以回到彭伯裏會冷清,沒想到餐桌上基本每天會有不同的客人。”黛玉在一個沒有客人的餐桌上說,“像今天這樣真難得。”
“哦,他們把這當旅館已經是幾百年的習慣了。”奶奶眨着眼睛,“我那時客人比現在還要多。”
“奶奶,那時的路沒現在好走。現在已經方便了許多。”達西切着碟子裏的鹌鹑肉。
奶奶喝了口葡萄酒:“所以你們應該多出去玩玩,這樣我們也能把他們當旅店。”
達西問黛玉:“等舞會辦完,我和黛玉找個地方去。那時天氣有些涼了,可以考慮去巴斯去泡泡溫泉。”
“奶奶,你之前就在巴斯吧?”黛玉想起了賈敏說得井,“那裏有井嗎?水甜嗎?”
“井?那裏是溫泉,水可沒發現甜。”老夫人笑了,“如果水甜了,估計那些人都要把巴斯水的拿來泡茶,這樣子不用放糖了。”
黛玉笑了笑。
達西奇怪地看着黛玉,不知道黛玉為什麽會問這種問題。
晚飯後,就達西一個男人,在餐廳裏也不會待多久,一會兒就到了女士休息室這裏來。老夫人不想打牌,看達西來了便要回去。
達西送老夫人上了馬車再回來,喬治安娜在彈鋼琴。安涅斯雷太太在給喬治安娜翻琴譜。李小姐在那邊寫信。黛玉在做針線。
這是個說話的好機會,達西走到了黛玉身邊:“你想去巴斯?”
黛玉擡起了眼:“不。我問那個問題只是好奇。”
“我以為你有特別的含義。等舞會結束,我們可以去巴斯。不過,你真的沒有什麽特別的含義?”
黛玉想了想,昨晚那個夢要不要跟達西說呢?說了,達西肯定認為只是夢,不會相信的。要不,就跟達西說了?
喬治安娜的鋼琴聲停了下來,聽到了達西說到巴斯:“奶奶說今年冬天她可能還要去巴斯呢。”
達西看了看黛玉,走過去跟喬治安娜說了幾句,眼睛一直看着黛玉。黛玉的表情說明肯定是有事的。
這個疑問一直到達西從更衣室出來,才再一次問了出來:“現在你可以說說,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含義。”
黛玉倚坐在貴妃榻上坐着本書,腿也放在了貴妃榻上,兩只小巧的腳從睡袍下露出來。達西坐到了貴妃榻尾,捏住了黛玉的腳踝,來回移動。
咬了咬嘴唇,黛玉的身體往達西這靠了靠:“我要是說了,你不許說是我胡思亂想。”
“我自然不會這樣說。我的黛玉可不會像那些傻女人說那些不着邊際的話。”
“這可是帽子,讓我都沒法往下說。我怎麽知道我說出來的話,就比別的女人有條理富于邏輯性,不是那些不着邊際的話呢。”
達西笑了,把黛玉的腳擡了擡:“你的腳可真美。”俯下頭吻了下,“真的很美。”
“這可跟我要說的話沒關系。一個美麗的女人可能是個愚蠢的女人,而一個醜陋的女人可能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女人。你誇我的腳好看,好像在說沖着一雙美足,不論你說什麽我都會贊同的。”黛玉小嘴努着,含羞帶嬌地嗔怪着。
達西擡起了臉:“我可不會這樣。我只是知道你無一處不美。至于聰明,你是我所認識的女性中最有才華的。”
“比奶奶還聰明?”黛玉眨了眨眼睛。
“你問出了這個問題,不就是想難為我。聰明的女人才會這樣問。”
黛玉咬着嘴唇笑,等不笑了,慢慢說:“等我說完,也許你就不會這樣想了。”黛玉便把那個夢說了出來。
說完,黛玉就看着達西的臉,猜着達西對這個夢的看法。
“夢裏,嗯,岳母讓你一直跟着我,直到第一個孩子出生,這個我自然贊成。”達西選擇了這個來說,跳過了另一個重點。
黛玉把那個重點撿了起來:“是的。夢裏母親是跟我這麽說的。還讓我找一口井,井水甜得像蜜。”
達西咳了聲:“這個,只要你跟我在一起,那這個也不成問題。”
“你現在還認為我聰明嗎?”
“這個,我們很難說。世界是如此複雜……我并相信。我也不會認為你夢到了,并且告訴我就是愚蠢的婦人。恰恰相反,只能證明你如此的愛父母,才會有了這種夢。”達西往黛玉那移了移,抱住了黛玉,“你真的不用自己太大壓力。孩子不是重要的,我們才是重要的。”
黛玉靠在達西的懷裏:“可是我放不下……”
達西把黛玉抱得緊了些,心裏的最深處他也放不下。對于彭伯裏來說,繼承人是很重要的。
為了參加小莫頓的婚禮還有賓利孩子的洗禮,達西和黛玉去了彭伯裏別院住了幾天。這裏本來都把家具收了起來,結果為了達西和黛玉來住,又都搬了回去。
到彭伯裏別院的第二天,賓利和簡抱着孩子就來了。
黛玉從簡懷裏接過了嬰兒,一個肉乎乎皮膚泛着紅色的嬰兒:“他好沉。”
簡已經是副結婚女人的打扮,頭上罩着白平紋細布做得帽子,因為才生完孩子還沒恢複,原本圓潤的身材更圓潤了:“你抱抱就習慣了。”
抱抱就習慣了,什麽時候才能這樣呢。黛玉看着懷裏的嬰兒。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Susie、醬醬醬醬醬醬、雲胡不喜_、雪線未央送的營養液!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