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與達西 — 第 186 章

等到了下午, 黛玉才醒, 實在不想動,還是翻了個身再撐起來拉鈴叫人。

“我來。”達西站起來拉了拉鈴。

“你在呀……”黛玉又打了個哈欠,“拉鈴是好,可是沒有人在房間裏好。你看,以前我只要一喊‘紫鵑’,她就出現了。”

達西側躺在床上, 給黛玉捋着頭發:“那你以後嫌麻煩,就喊‘達西’,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 那樣的話, 你豈不是只能待在這了。”黛玉笑了,把身體側了側, 望着達西,“你怎麽在這,不去忙呀。“

達西掏出了懷表,一按彈簧, 懷表蓋“啪”打了開來:“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 要吃午飯。要是你所別人說我, 你放心好了, 他們也都去換衣服了。”

“怎麽都這麽晚了。”黛玉把被子掀開, 就要起來,“怎麽睡到這個時候了。”

“現在不晚,倫敦社交圈的習慣, 這時可能才是起床的時候。”

黛玉笑了:“好吧,你不介意一個賴床的妻子,那我還有什麽可在乎的呢。”坐了起來,頭就感覺到發暈,還有反胃的感覺,捂住了嘴,沖着達西,“唔……唔……”

達西坐床上起來,急得找個能盛黛玉吐得東西,沒找到,兩只手伸了過來:“吐我手裏。”

黛玉想搖頭,又實在憋不住,嘴一張真吐在了達西的手裏,幸好吐得不多。

紫鵑和雪雁敲了敲門,走進來正好看到。倆人心慌地把捧着的臉盆拿了過來:“爵爺先洗洗手。”

達西搖了搖頭:“先照顧公主。”

雪雁已經找出個痰盂來。紫鵑只能先把臉盆裏的水倒進去,只留了個底,再放到了黛玉跟前。

黛玉又吐了起來。雪雁遞過來茶:“姑娘漱漱口吧。”黛玉就着雪雁的手喝了口,再吐了出去,喘着氣:“你把手洗一下吧。又臭又髒的,多難受。”

“不急,我已經擦過了。”達西看着黛玉,“我讓使團的吉蘭大夫來給你看看,怎麽病了。”

紫鵑給黛玉擦拭過了臉,要去換盤水。

達西走了過來:“先用這個洗洗就好。”

“別就好,趕緊再打些水來讓勳爵好好洗洗。”黛玉嘀咕着,靠着床板背,“我也不曾吃壞東西。”

達西洗好了手,拿毛巾擦幹:“這就去叫吉蘭大夫。”達西走了出去。

紫鵑和雪雁這裏趕緊收拾幹淨,又給黛玉換了件衣服。

等達西陪着吉蘭大夫進來時,黛玉已經穿得齊齊整整坐在椅子上了。達西蹙了蹙眉,顯然對黛玉明明不舒服,還起來表示不滿。

吉蘭大夫問了幾個問題,有些問題真讓黛玉臉紅。

黛玉站了起來:“謝謝你,吉蘭大夫。我現在感覺沒什麽,應該剛才可能是暈船了吧。”

“暈船?這也有可能。”吉蘭大夫望着比自己高的達西,現在需要達西的幫助。

達西看出了黛玉的害羞,轉身對吉蘭大夫說:“這樣吧,你有什麽需要問的問題,可以來問我。要是我不知道,我再來問公主。”

黛玉瞪了眼達西,怎麽能說這樣的話。

“這樣啊,那我給公主做個檢查。”吉蘭大夫拿出了木頭做得小喇叭,“可以讓我聽聽公主的心髒跳動嗎?”

“當然可以。”達西走了過去,俯下頭對黛玉說,“放心,有我在呢。那個聽診器抵在你的背上就好。”

黛玉不情願卻又不能露出來,轉過了身,感覺到後背有東西頂着,還感覺到了熱氣。熱氣應該是吉蘭大夫那顆大頭發散出來的。

“啊,勳爵,公主的病,我建議在觀察幾點。”吉蘭大夫有些興奮。

達西盯着吉蘭大夫:“你沒有診斷出?”

“當然,當然。”吉蘭大夫給達西逼視得臉有些紅,看了看黛玉,“因為公主剛才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所以我還不能下最後的診斷。”

黛玉真覺得全身要發汗:“吉蘭大夫,我現在很好,真得太謝謝你能趕來了,不過我真的不需要看病了。”

吉蘭大夫看了眼大夫,示意達西跟自己出來。到了艙門外,吉蘭大夫咳了聲:“勳爵,公主的月經還正常嗎?”

達西的臉紅了,也咳嗽了聲:“這個很關鍵嗎?”

“當然關鍵。我這是以醫生的身份問的。”吉蘭大夫把身體往上擡了擡,這樣來表明自己問這種問題的合法性。

“大夫,你當然有。”達西的目光轉到了一邊,“确實遲了。”

吉蘭大夫故意用嚴肅地聲音說:“從目前公主的狀況來看,公主是懷孕了。當然這個還要再觀察一陣才可以确認。”

“懷孕了?”達西的眼睛閃閃發亮,不相信地瞪着吉蘭大夫,“你确定是懷孕了?哦,你說還要觀察,那要觀察多久呢?”

吉蘭大夫笑了:“我想這個不用等到英格蘭就可以确認了。當然,因為是在船上,所以公主最好卧床,尤其是最初的幾個月。”

“這個當然,這個當然。”達西已經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

“勳爵,恭喜你。”吉蘭大夫晃了晃腦袋又眨了眨眼,“真沒有想到這次出行會有這麽大的收獲。”

達西轉身要開艙門,又停了下來:“吉蘭大夫,在沒有确定之前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公主。公主一直想要個孩子,雖說那種可能性很低,但是還得做下預防。”

“這個當然,勳爵,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會說的。”吉蘭大夫向達西欠了欠身走了,還在想真沒想到,“我們的公主”懷孕了。

達西推了艙門走了進去。

“他走了?”黛玉要往外走,“好了,我們可以去休息室等着開飯了。”

“你還是靜養下,剛吐完了。”達西攔住了黛玉,“晚飯我不去吃了。”

“為什麽?我就是睡多了,又暈船了。”黛玉嘆了口氣,“可見人是不能多睡的。”

“我想我們倆在這吃。”達西指了指房間,“今晚不想去那裏。”

黛玉懷疑地看着達西:“你怎麽了?吉蘭大夫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他就是要觀察。我想這個觀察,我們就沒必要坐在餐廳裏讓吉蘭大夫觀察了,我們可以自己在這觀察。”達西覺得領結那有些緊,想用手松松。

“暈船也要觀察。”黛玉笑了笑,又覺得胃裏那不舒服,招呼着紫鵑,意思自己要吐。

紫鵑和雪雁趕緊忙活,侍候着黛玉吐好,洗漱過了,也勸着:“姑娘別去了。不如我去午飯拿幾樣姑娘愛吃的,就在這跟爵爺吃吧。”

“我也沒有胃口,倒不想吃。”黛玉打了個飽嗝,“倒是你去吧。你又沒有暈船,窩在這裏,多不拿禮儀。”

達西想了想:“這樣吧,你先上床。過來我來陪你。”

黛玉笑了:“我沒事的,你快去吧。再不去就遲了,你可是坐主人位的。我不去就已經不合适了,你哪能再不去。”

達西這才去了。餐桌上沒了女人,也自在多了。不用等喝酒時間就開始談各種認為會令女人覺得無聊的話題。

達西坐在那心不在焉,就想着孩子出生時會是什麽樣,嘴角時不時就翹了上去。

看看差不多就回到了黛玉的身邊。黛玉已經上了床,倒沒有睡,靠着床板,手指頭在那掰着想什麽,又去搭自己的脈,看到達西進來,露出個笑來:“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想你。”達西斜靠在床上,去抓黛玉的手,“讓紫鵑把吃得拿過來”

正要出去的紫鵑笑着應了。

“我又不餓,不用了。”黛玉嘀咕了句。

“我也沒吃飽,你就不陪我一起吃?”達西抓起黛玉的手親了親,“跟青螺說,讓她做些清淡可口的來,熬些粥。”

紫鵑和雪雁趕緊着出去。出了門,雪雁斥捂起了臉:“爵爺以前還會避避,今天真是不避,多羞人呀。”

“爵爺這麽一直喜歡姑娘才要緊,你羞就羞吧。”紫鵑往廚房走去,雪雁也跟着。

船艙裏,黛玉瞧着達西:“怎麽就沒吃飽,菜不合看口胃?”

“沒有。因為想你呀,看什麽全是你,我就想吃又不能吃,然後就沒了。”

黛玉抽回手拍了下達西:“胡說呢,什麽想吃又不能吃,我能是那吃得東西嗎?”

達西仰起頭看着黛玉笑:“我若說是呢?”

“那就該打。”黛玉扭過了臉,“去吃了次飯,不知道聽了什麽,回來就說這些不正經的話來了。”

“哪有。你一直不告訴我,為什麽總有那麽好聞的香氣,這不就是勾着我想吃又不能吃。我這說得是最正經不過的話了。”

黛玉抿着嘴笑了:“今天是不是手沒洗幹淨,才不想吃的。回來就賴在了我身上,怕就是這個道理。”

達西聞了下手:“握過你的手後,早不臭變香了。不信你聞。”便把手舉到了黛玉的鼻下。

黛玉避了過去:“怪不得要抓我的手,原來是想讓我也跟着一起臭。”

達西擡起了身,挨到了黛玉的臉頰旁:“是一起香。”要去吻黛玉。黛玉推了推:“我今天吐過,怕是嘴裏髒的。”

“哪有。你說的一起臭,我說的一起香。反正我們是一起的。”達西吻住了黛玉。

紫鵑和雪雁把飯端了過來,便悄悄退了出去,卻不走遠,提防着裏面叫。今天黛玉吐了,就怕過會兒再吐,達西不會弄。

巧姐出了艙房,瞧到紫鵑和雪雁,便笑着問:“兩位姐姐站在這裏做什麽?”

雪雁就說:“巧姑娘,你怎麽還不去睡覺?春纖呢?”

巧姐往艙門那瞧:“雪雁姐姐,你可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巧姑娘,我跟紫鵑姐姐正好從裏面出來,在這站着說話,就碰到了你。你可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巧姐笑了笑:“我想上甲板去看星星,聽說很好看的。”

“那得讓春纖陪着你。”紫鵑張望了下,瞧到春纖過來,“春纖照顧好巧姑娘。”

“紫鵑姐姐,這哪裏還要交待呀。巧姑娘,我們去吧。”春纖領着巧姐走了。

“我一會我就去睡覺。兩位姐姐也早些休息吧。”巧姐往前走了。

紫鵑不放心,又讓雪雁也跟着去照顧。

黛玉瞧着擺在面前的菜,拿叉子插着:“看着就沒有胃口。那條魚快拿走,聞着想吐。”達西把魚拿走了,“從今天起這船上不能吃魚了。”

“這是在海上,最多的就是魚。不吃魚吃什麽。”黛玉再去看面前的肉,“這還是活雞上得船。”

“能吃吧?”達西切了塊雞肉喂給黛玉。

黛玉吃了口:“還行。不過這麽做不好吃,讓青螺做個白斬雞。”

“行,明天就給你做。”

“我一個人吃不了一只雞,多浪費。這是船上,哪像地上方便。”黛玉感覺胃裏在蠕動,“我還是不吃了。”

“我喂你點粥。你剛吐了,不吃東西怎麽行。”達西拿起碗先自己吃了口,試了試溫度,這才喂黛玉。

黛玉不好拒絕,還有個猜測,便把粥吃了。吃完就閉着眼睛,等胃裏那股翻江倒海過去。讓紫鵑把小餐桌拿走,擺上盆。紫鵑端出去放在門口,趕緊着把盆放到床。

達西抱住黛玉:“你難受就吐了。”

黛玉搖了搖頭:“你辛苦喂我半天,我哪能這麽吐了。”

“我可以再喂的。”

黛玉笑了:“好像你就是指望我吐了,你再喂的。”

“前一個可沒有,後一個是有的。”達西希望這樣說說笑笑,黛玉就能不吐了。

從這天起,只要黛玉沒胃口,達西就喂。

巧姐看黛玉出來少了,便問春纖:“姑媽怎麽了,都不出來吃飯了。”

春纖趴在船舷上看船員在釣魚:“紫鵑姐姐說姑娘是暈船了。姑娘不是天天要給公主和爵爺請安的,不知道嗎?”

“他們可真會釣魚,能釣上這麽大的魚來。”巧姐叫了起來,“釣上來了。”

春纖撇了撇嘴:“哪有爵爺釣得魚大。”

巧姐抿嘴笑了,往那邊一看:“姑媽和姑爺來了。”離了船舷便往黛玉和達西那直過去,不敢快跑,怕給說沒規矩,走過去福了幾福:“媽父、姑媽。”看着黛玉的臉色确實有些不好,“剛才還想着去看看姑媽,暈船怎麽樣了。”

“等到了陸地自然就好了。”黛玉看着正釣魚的船員,一條魚從海裏釣了出來,“啊,居然有魚。我突然想吃魚了。這種魚叫什麽?”

“鳕雪。你要吃?我去釣。”達西把手裏的手杖交給了後面跟着的紫鵑。

黛玉點着頭:“好呀。那我就等着吃你釣得鳕魚了。”

達西過去,拿了根釣杆來。海裏釣魚跟河裏、溪裏釣魚不一樣。但顯然達西對如何在大海裏釣魚也不是外行。

巧姐眼睛緊緊盯着:“要是姑父釣到的魚比別人小怎麽辦?”

黛玉就笑了:“去了鱗,做了菜,哪還能分出大小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芝蘭百合、小雨小天使送的營養液!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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