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與達西 — 第 198 章

費勒斯太太從進彭伯裏莊園的大門起,就止不住的驚嘆, 沒想到風景是如此的優美。當馬車走了許久還沒有到大廈, 費勒斯太太對達西的財産開始驚訝,這地産得多大。

終于馬車停在了大廈的門口, 還沒有下馬車, 就從馬車窗戶看到門口站了好幾位。

“這都是些什麽人?”費勒斯太太看到下面人的儀表, 知道應該紳士階層的, 可不敢相信會是彭伯裏侯爵和公主來迎接。

愛德華對費勒斯太太說:“媽媽, 這是勳爵和公主來迎接了。”

“他們真是懂禮服的人。”費勒斯太太把“怎麽能讓這麽有身份的人親自來接咱們”給咽了回去。

愛德華跳下了馬車,沖着達西和費茲威廉上校欠身問好:“真沒想到上校你這麽早就來了。”

“我昨天來的。安妮懷孕,不能太過辛苦。”上校看着邊上站得自己太太。

達西已經走過去扶費勒斯太太和埃莉諾下了馬車。

達西和黛玉站在彭伯裏的門口迎客,見到愛德華和埃莉諾還很親切。這讓費勒斯太太吃驚,沒想到老實木讷, 不可能飛黃騰達的長子居然會認識這樣重要的人物。

愛德華立刻給大家介紹。

黛玉笑着對給自己行完屈膝禮的費勒斯太太說:“路上還好走嗎?”

“謝謝公主, 現在的路修得比過去強多了, 已經不是那麽難走。”費勒斯太太把矮小幹瘦的身材挺直。

黛玉笑笑:“上次愛德華費勒斯太太來,我就想到這次請他們夫婦一起來,聽說住在你那,就讓你受累來了, 還好路上不是太辛苦。”

費勒斯太太的表情僵了僵, 聽着好像自己是捎帶來的, 但是看看彭伯裏這種氣勢,捎帶也不算吃虧。

達西挽住了費勒斯太太,費茲威廉上校挽着埃莉諾, 愛德華想挽住黛玉。黛玉讓愛德華挽着安妮進去了。

黛玉則和喬治安娜一起走了進去。

走進了彭伯裏大廈,費勒斯太太的眼睛從上到下來回轉着,自己的女婿家也去住過,算起來也是個大宅子,可是跟彭伯裏一比,就是個鄉紳住宅了。

因為晚上就是化妝舞會,黛玉沒領着參觀了,就讓先去分配的房間裏準備,還給費勒斯家的兩位太□□排了內房女傭侍候。

給黛玉梳頭準備的時候,雪雁就說:“這位費勒斯太太一看就不是個善茬,瞧瞧那眼神樣子,恨不得吃了人似的。”

紫鵑把黛玉的頭發往上梳,還要裏面再墊上頭發:“那時的人頭發都是這麽高的嗎?”

黛玉笑了:“這還算好的。”

“還要往頭上撲粉,好讓頭發成灰色。”雪雁把粉盒捧了過來,“我聽約翰說,法國人說他們沒吃的,就是因為王後把面粉都撲頭上了?”

黛玉笑了,紫鵑也笑了起來:“那要是頭發濕了,不就黏成團了。這些人也不想想,就這麽說。”

“我也是這麽對約翰說的,可見這些人呀……”雪雁嘆了口氣,往黛玉的頭發上撲粉。

黛玉瞧了瞧鏡子裏的自己,白色平紋細紗布做的一層層裙子,系着一根金色綢緞的腰帶,腰後打了個蝴蝶結。再戴上了一頂裝飾着灰色駝鳥毛的草帽:“好了。”

“公主連根項鏈也不戴?”雪雁瞧着衣領那露出了的一小截脖頸,白晳嬌嫩,“好像是不用戴了。”

紫鵑也不說話,拿出手套來遞給了黛玉。黛玉戴好,走出了房間。

達西也正好從更衣室裏走出來,看到了黛玉,驚豔地從頭看到了腳。

黛玉走了過來:“怎麽樣?是不是還是能見到了人。”

“當然。不過你說不要特殊,我想他們一定還是認為你是特殊的。王後陛下。”達西伸出了手臂,“請給我這個榮幸,帶您下樓。”

“我的陛下,你當然有這個榮幸了。”黛玉挽住了達西的胳膊,往樓下走去。他們得去迎接附近的賓客。

還站在樓梯下,走進大廳的老達西夫人看到了,叫了起來:“親愛的,你們這是扮成了路易十六和瑪麗安托瓦內特了嗎?”

“是的,奶奶,我是沾了黛玉的光才成路易十六的。”達西邊往下走邊說。

“好吧。瑪麗安托瓦內特穿這樣的裙子,不給那些法國人砍頭才怪呢。”老達西夫人往客廳走,“幸好你們是在英格蘭,我們不會因為一條裙子就給王後安上罪名。”

黛玉沖着達西一笑:“這個時間段,要找個幸運的女人也真不容易。”

達西拍了拍黛玉的手:“寶貝,即使你遭遇一個輕蔑的眼神,我的劍會立刻出鞘保衛你,這是我的愛,也是我的職責。”

“放心,我不是瑪麗安托瓦內特,你也不是路易十六。”黛玉看着黛玉笑了,“這就好比那頂王冠,他戴上了可是冥冥中就不該是他,所以才會如此的。而這衣服,就算再簡單,她禁不起,也就是穿不得的。”

達西點點頭:“這話是有些道理的。”

客人們來了,每個人看到黛玉都表示下驚嘆,畢竟面對大量的洛可可式裙子,黛玉的這種簡潔田園風實在太獨特了,目光不由得都給吸引了過來。

費茲威廉上校就站在那裏說:“對一位女士,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一個騎士的國度怎麽能允許發生這樣的事。”

老達西夫人哼了聲:“他們的騎士大概都給砍了頭吧。”

愛德華說了句:“王後的事真是讓人無法相信。”

黛玉聽到了,就對費勒斯太太說:“愛德華費勒斯先生要是在那裏,一定會拿劍去保持王後的。彭伯裏侯爵對費勒斯先生的人品很是贊賞。”

費勒斯太太的眼睛亮了亮:“謝謝勳爵對愛德華的欣賞。”

“不用客氣,說起來,一個家族長子真的是很重要的。你們家就很幸運,一位品德高尚的長子是可以把家風傳承下去的。”黛玉像是在感嘆,甚至在為達西家族着想。

費勒斯太太的臉色變了變,有些艱難:“愛德華已經不是長子了,家業以後要由次子羅伯特繼承。”

“請原諒,我一個外國人對這些不是太了解。我以為長子生來就是長子,沒想到還可以長子變次子,次子變長子。”

費勒斯太太更加難堪了:“因為愛德華之前做錯了,所以我取消了。”

老達西夫人走了過來:“哦,因為您的小兒媳婦吧?真是奇妙,她可以跟兄弟倆個都有婚約。”

費勒斯太太的臉不受控制地紅了,從沒想到自家的事已經出名,想要說什麽,周圍人的地位都明顯高于她。

大門口那一陣騷亂,一群人從外面進來。攝政王穿着年輕時代的衣服,當然這是新做的。以前的他已經穿不下去了。

屋子裏的人紛紛行禮。

攝政王直接走到了黛玉這裏來:“親愛的公主,雖然你沒有邀請我,但是我不請自來,請原諒我的莽撞。”

“殿下,你明知道沒有人可以責備的,你還這樣說。至少說到邀請,我可不敢邀請你。”黛玉笑着說。

攝政王咳了聲:“那麽我現在來了,你歡迎我參加嗎?”

“就像不能邀請,也是不能拒絕。”黛玉輕巧地回避了這個問題。

達西站了出來:“很歡迎你來。”

“還沒有開舞吧?”攝政王把肥胖的身材轉了下,伸出了手臂想請黛玉跳舞。

黛玉屈下了去:“殿下,能跟你共舞是我的榮幸。不過,我的小姑達西小姐,比我更配得上這個榮譽,她的舞跳得極好。”

攝政王當然明白黛玉的意思,就算不樂意,也不能讓一位女士下不來臺,把胳膊伸給了喬治安娜。

喬治安娜把手搭在了攝政王的胳膊上,跟着攝政王走進了舞池。

達西把胳膊伸給了黛玉:“我是不是有這個榮幸呢?”

“那要看你的舞跳得怎麽樣了。”黛玉把手搭在了達西的胳膊上。

費勒斯太太站在那裏看着跳舞的人,這其中也包括她的兒子和媳婦,心裏真是五味雜陳,不知道黛玉請她來是不是就是想出她的醜,想要轉身就走,卻又沒有這個勇氣。

要說起來費勒斯太太生了兩個兒子,對于長子愛德華一直寄予厚望,希望能夠光耀門楣,結果卻是這樣。

達西邊跳邊跟黛玉說:“我看費勒斯太太可沒有領會你的意思。”

“她難道希望家業在一個不成器的兒子手裏頭,最後敗光嗎?”黛玉笑了起來,“我也只是盡人事,如果最後一片沒變,對我可沒有什麽損失,難道你以為還會有人有損失。”

“這自然不會。費勒斯先生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比現在更差。”達西看着黛玉,心裏想着幫黛玉促成這事,他不想看到黛玉失望的表情。

只是這個必須暗暗進行,而且一切功勞要歸于黛玉。

等到這曲舞結束,黛玉便走了下來。

攝政王也走了過來:“公主,我必須厚着臉皮請你今早收留我了。”

“殿下,你給我出難題了。我當然希望你能住在彭伯裏,但是客人已經住滿了。這點,你可以問費勒斯太太。”黛玉轉向了費勒斯太太,“是吧?”

費勒斯太太沒想到黛玉會自己引見給攝政王,對着攝政王行了個屈膝禮:“是的。公主說得确實沒錯。”

攝政王顯然不是太願意相信。

黛玉沖着愛德華和埃莉諾說:“殿下,這是愛德華費勒斯先生,他是位牧師,你總不能不相信一位牧師的話吧。費勒斯先生,你來告訴攝政王,彭伯裏是不是已經住滿了。”

愛德華對着攝政王欠了欠身:“殿下,公主說得沒錯。”

“好吧,既然有這麽多證人,很明顯還是一家人,那我還是不得不相信。”攝政王對愛德華,“這位牧師,公主既然把你指給了我,一定是希望你給我布道,那我就來吧。”

愛德華不卑不亢地說:“謝謝殿下給我這個榮幸。”邊跟着攝政王走,邊布着道。

費勒斯太太跟在了後面。雖說這個兒子并不得寵,但也是希望能看到兒子風光的一面。顯然攝政王對愛德華的布道挺滿意的。

沒一會兒,攝政王就離去,去了德文郡公爵家留宿。跟着攝政王來得那些人也走了。化妝舞會的氣氛更熱鬧,也輕松起來。

巧姐從聽說要辦舞會起就好奇是怎麽樣的。李小姐讓巧姐跟往常一樣去睡,巧姐回了屋,等春纖走了,又溜了出來,悄悄躲在樓梯上往下看。

黛玉瞧到了,繞了個圈,站到了巧姐的背後:“巧姐,還不去睡?”

巧姐轉回了身,站了起來,低下了頭:“我只是想看看舞會是怎麽樣的。”

黛玉笑了:“那看過了回去睡吧。”

“沒想到姑媽也會跳。”巧姐站着沒有動。

“你姑父教得。你要想學,李小姐會教你的。”

巧姐的臉上露出了絲笑,又趕緊收了回去:“姑媽,我聽春纖說給喬治安娜姑媽辦過舞會,那是不是等我長大了也可以辦呢?”

“只要你要想,當然可以。你到時想要進宮去觐見國王和王後,也可以。”黛玉看着巧姐,“不過現在得先去睡覺了。”

巧姐跳了起來:“好的,我這就去睡了。”沿着樓梯跑上了樓。

黛玉擡起頭望着巧姐的背影,越習慣适應這裏,以後還能再适應習慣瓷器國嗎?巧姐是鳳姐的女兒,賈琏還活着,若是巧姐一直不回去,總還得再問賈琏才成。

不過這些得等巧姐長大了,才好決定。

黛玉去了牌室,看到費勒斯太太已經和老達西夫人、凱瑟琳夫人、費茲威廉伯爵夫人坐一塊打牌了。

舞會一直到清晨四點鐘才結束。那些住在附近的,正好趁着日出時回去了。

每個人都很疲憊,卻又有着舞會後興奮。

黛玉和達西還得送客,喬治安娜已經有點站不住了。黛玉讓喬治安娜趕緊上樓去休息吧。

整整跳了一晚上的喬治安娜實在是太累了。

喬治安娜有跟攝政王跳舞的經歷,在社交場裏也是資本。那些單身的男士紛紛來請喬治安娜跳舞。喬治安娜只有兩場舞沒有跳,算是休息了會兒。而那也是那位舞伴的好心,特意不要喬治安娜跳,只陪着說話就好。雖說喬治安娜喜歡跳舞,但是更主要的是不忍拒絕那些請跳舞的人。

黛玉看了一晚上,可以确認那些青年對喬治安娜有好感,可卻不能确認喬治安娜對哪個青年有好感。

費勒斯太太對于愛德華和埃莉諾的印象有些改觀了,但是對于改遺囑還沒有下決心。畢竟相比埃莉諾來說,露西更能讨費勒斯太太的歡心,就算跟兩個兒子都過訂婚,也不能說露西做出了多出格的事。

費勒斯太太現在有些為難,兩個兒子都這麽出色。愛德華都得到了未來國王的青睐,那前途一定很光明。但光明的前途必須要有金錢輔助的。

可等費勒斯太太才回到家,就看到了一封信,氣得立刻喊律師來改遺囑了。愛德華又成了長子,有了繼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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