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而她的女兒應該是刀槍不入的防彈衣吧。
這是淩若悠最後的底線了,沒有錢她連治療都不可能了。
就在再不願意,她還是只能答應,她想活下去,她想見藺南霆。
“我知道了。”她抿了抿唇答應道。
“如果……”她深吸一口氣,“只是如果,我生了很重的病,需要淩若軒的骨髓……”
“你的命不值錢。”女人冷冷打斷了她,似乎不想繼續聽她說下去了。
她就知道會這樣,這種愚蠢的問題讓她自取其辱,可是嵴髓移植并不會傷害身體,卻能救她一條命。
他們連她的命都不要了嗎?
淩若悠捏着手機的手都在發抖,使不上力來,“呵,那淩若軒的命就應該跟我一樣賤,因為我們都是你生的!”
她直接挂斷了電話,離她跟陳家少爺的約會還有兩天,所以這兩天她還不能住院。
“醫生,你能先給我開點藥嗎?”淩若悠走進辦公室,表情疲累。
“先去做個嵴髓穿刺檢查一下,确認型號。”
“好的。”淩若悠點點頭,手指都在發抖,以前這些事都離她這麽遙遠,什麽嵴髓穿刺還是第一次聽說。
一聽就知道很痛了。
“不用擔心,會局部麻醉的。”趙醫生看出了她的緊張,柔聲安慰道。
淩若悠的嗓子幾乎發不出聲音了,只能點點頭。
很快,一名女護士就過來領她科室。
淩若悠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手指死死捏緊了雪白的床單,臉色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
嘴唇都在微微發抖,她是第一次面對這些。
“別緊張,你就當抽個血,只是普通的檢查。”護士輕聲安慰。
拿出針管抽出麻醉藥,淩若悠看着細長的針管,心髒快跳出嗓子眼。
“先打個麻醉,放松一點。”
淩若悠的身子依舊繃得很緊。
她側過頭,不敢看,護士将注射針頭插入皮下直至骨膜,将麻藥注在骨膜上。
她死死咬緊了牙,暗示自己,就跟抽血一樣,不用緊張。
穿刺針進入骨髓腔,護士用幹燥注射器,将內栓退出1cm,拔出針芯,接上注射器。
緩緩抽吸骨髓,那一瞬間,淩若悠幾乎有種呼吸停止的感覺,一瞬間的酸疼感,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心髒絞痛,她的指尖嵌進手心,錐心的疼痛才能轉移她的注意力,短短幾秒鐘,從未如此漫長。
完成骨髓塗片後,護士在骨穿部位覆上幹淨紗布,拿膠布固定住。
“好了,休息一會,記住回去三天之內,穿刺部位不要碰水,如果有局部酸脹的感覺是正常的。”
淩若悠沒有說話的力氣,額頭滿是冰冷的汗珠,她虛弱的點點頭,蜷着身子。
由于不能平躺,她只能側着身子,雙眼緊閉,背後都被冷汗浸濕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疼痛才緩解了一些。
又過了一會,臉上終于多了些血色,淩若悠緩緩坐起身。
“好疼……”
大半天,她終于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