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悠捏着化驗單,手都在顫抖,嘴唇發白,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醫生說,她有可能得了急性白血病,白血病那是什麽概念啊。
她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難以置信,會有這麽一天,她就快要死了。
她靠着雪白的牆壁慢慢蹲下身子,指甲掐了掐手臂,真實的疼痛傳了過來。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終于,她抱着膝蓋哭了出來,以前的她想死,但現在她想好好活着。
為什麽上天總是開這種玩笑,與她的願望相悖,難道她就不受老天的眷顧嗎?
哭到仿佛把所有的眼淚都哭幹了,淩若悠掐着手臂,她以為自己能坦然面對一切的,可她已經好久沒哭過了。
鹹澀的眼淚一滴一滴滾落,順着下颚沾濕胸前。
“小姑娘,你也別太傷心,這個病不是不治之症……”
趙醫生走了出來,幾不可聞輕嘆一聲,遞了張紙巾過去。
縱使看慣了生離死別,但這麽年輕的小姑娘還是覺得惋惜……
“我還能活多久?”淩若悠慢慢擡起頭,眼底氤氲着一片酸澀,只有幹澀的嗓音。
“如果不治療,可能只有三個月,還是先告訴一下家人吧。”趙醫生誠實回答。
家人?她還有家人嗎?
這個字眼徹底刺激了她的神經。
她突然勾起唇,漾着妖冶的笑容,“那我打個電話吧,可能要準備住院的事了,還有學校那邊也得請假。”
撥通那一串號碼,“嘟嘟嘟……”
十幾下忙音過後,終于被接通了。
“幹什麽?還知道給家裏的電話啊,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面了呢。”一個諷刺的女聲直達耳膜。
這是她親媽。
盼着她死的親媽。
“放心好了,我可比你活得久。”淩若悠冷冷回道,她已經習以為常了,她的家人對她都是這種态度。
“沒錢了?曉得回來找我們了?”
“淩若軒還好吧?”
淩若軒是她親弟,在淩家最受寵的小兒子,自從他降生之後,她的地位一落千丈,變得連草芥都不如。
估計家裏人對保姆都比對她好吧。
“軒軒,你問他幹嘛?”女人一愣,沉默了幾秒之後才繼續開口,淩若悠什麽時候還會關心淩若軒了。
她怎麽能直接開口,她需要他的骨髓。
她沒有求人的姿态,“沒什麽,偶爾還是想關心一下我的弟弟。”
她特意加重了最後四個字的讀音,多麽諷刺啊,在淩家她最讨厭的人就應該是淩若軒了。
女人加快的語氣,有些不耐煩,“沒事就別打電話回來,還記得你跟陳家少爺的約會吧,時間地點都發給你了。”
就這麽迫不及待想把她嫁出去嗎?還是商業聯姻,說實話淩若悠連這個陳家少爺是誰都不認識。
“去不去看心情。”
她悠悠留下一句,額頭又在隐隐作疼,陣陣暈眩感襲來。
“不去,你下個月別想要生活費了,還有學校也別去了!”
女人被氣得神經都發疼了,好不容易才跟陳夫人約好的,哪容她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