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幻影妖族中,茯笹不放心便一同前往。也幸好他在,那股血腥味險些沒讓拾荒者窒息。織幻扒着茯笹的衣擺不肯撒手,這才把她帶了出來,途中交給她如何将自身的氣味掩蓋住,以免以來不必要的麻煩。
經過拾荒者這麽提醒之後,織幻低頭認真想了想,大眼睛轉了轉,奶聲奶氣的說道:“哥哥很好看,他在哪?”
沉迷男色不可自拔的織幻。
拾荒者閉眼艱難的呼了口氣,她見識到茯笹那張寡淡的臉老少通吃的厲害了。她伸手按住織幻的肩膀,耐着性子繼續道:“他有事離開了,所以你要努力想起來,他教給你如何掩蓋自己氣味的辦法。”
要不然,根本沒辦法進啓霧山。
織幻瞪眼,似乎看出拾荒者眼裏的擔憂,理直氣壯的伸出小手,“我要仙人掌果。”
“好好,你先把氣味掩蓋住再說。”拾荒者起身,看着織幻努力扒住自己裙擺的舉動,不由的按住太陽穴,“織幻,你可還記得族長的話?”
臨走之前,族長特意囑咐織幻要乖乖聽話,不可貪玩而忘了這次離開族裏的任務。
這被拾荒者提起,織幻立馬小臉委屈的焉巴下來,随即松開拽着拾荒者的衣擺,乖巧的低着頭一副我錯的模樣站在一旁。見狀,拾荒者心裏發軟的重新蹲下身子伸手揉了揉織幻的柔軟的頭發,“我答應你,只要你乖乖的,仙人掌果一定只多不少的給你。”
得到拾荒者的保證之後,織幻委屈的神色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興奮的擡頭盯着拾荒者。小手快速的合并,嘴裏念念有詞的閉上眼睛,拾荒者只看到一股清淡的煙霧從她身上蔓延開。
煙霧消失後,那股血腥味也消失不見了。拾荒者動了動鼻子四處嗅了嗅,空氣中确實沒有原本織幻身上的氣味,她笑得雙眼彎彎,立馬伸手将面前的織幻抱起來,“走,帶你吃仙人掌果。”
織幻興奮得頭上的沖天辮一顫一顫的,她雙手抱住拾荒者的脖子處,雙眼冒光的盯着眼前的房子,她好像聞到仙人掌果的香味了。
突圖見狀,不由地感嘆一句拾荒上仙好手段。“喵、”靜夜微微用力拍了一下突圖的胸口處,示意他跟上去。房間裏确實準備了仙人掌果,這還是茯笹離開之前特意準備的,生怕拾荒者會搞不定這個小奶娃。
萬事俱備,只差夜餘的恢複了。
這一天突圖覺得過得極其快,他躺在床上雙眼盯着房頂,總覺得這事情太順利。他翻身将一旁的靜夜抱入懷裏,原本已經快睡着的靜夜瞬間被驚醒,他疑惑的擡起頭,低低的叫喚一聲。
對于被自己弄醒的靜夜,突圖心疼的親了親他的額頭,聲音變得格外的溫柔,一手輕輕的拍着靜夜的後背,哄道:“沒事,只是有些事情沒有想通,你睡吧。”
靜夜也沒有在意,蹭了蹭突圖的胸膛,緩緩閉上眼睛陷入沉睡之中。
第二天天才灰灰亮,突圖就被院子裏的動靜給驚醒了,他緩了半天随即翻身起來,推開窗子看了眼院子發生了什麽時,卻呆住了。
瞪着眼睛看着夜餘一人在院子練拳法,腳旁是被打碎的石墩。突圖頓時覺得手生疼不已,這夜餘還真是不簡單呢,不虧是天命選定的人,這才過去一晚上就恢複了。不僅僅是恢複了,突圖感覺到夜餘身上那一股強大的氣息。
智術疲倦的坐在一旁不斷額打哈欠,他哀怨的看着一旁生龍活虎的夜餘,只覺得這只狼妖真是不能用常人的眼光看待,昨晚他就因為輕視他而吃了不少的苦頭,例如被他逼着通宵教他疏導真氣。
雖然疏導真氣的過程遠遠沒有剔除靈氣那麽痛苦,但是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硬生生把自己手臂咬的不堪入目,逼迫自己忍住那痛楚生生把兩天之內的事情,縮短到一個晚上就完成了。
感覺到不遠處有一道視線一直定在自己身上,不曾挪開過,夜餘皺眉瞬間轉身和突圖震驚的眼神撞了個正着。他收回手,平穩住呼吸的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臉色有些尴尬的突圖,猶豫一會後,問道:“有什麽事嗎?”
這時突圖感覺到肩膀一沉,側頭就看到靜夜趴在他的肩膀上舔着爪子,貓臉沒有什麽表情的看着夜餘。突圖郁悶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解決完這件事情,他就可以和靜夜一起隐居山間不管世間任何事情。
突圖搖頭,他只不過是被驚醒就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罷了。一旁焉巴巴沒有往日生氣的智術格外的吸引突圖的注意力,他一手撐在窗口處,捏着下巴上下打量一番智術,頗為同情的問道:“智術,這是昨晚被榨幹了嗎?”
一提到昨晚,智術一身的怨氣看着夜餘,氣鼓鼓的點頭,“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竟然有人拼的。”
聽到他這話,夜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辦法,他不想再拖下去了。兩天的時間能發生很多事情,他不敢再拖延下去,他沒辦法承擔任何的風險,只有盡快回啓霧山親眼看到夜空平安無事,他才安心。
昨晚他和智術兩人不曾休息,他只顧着疏導真氣,而智術生怕他會出什麽岔子,幹脆就留在地下室不曾離開。
“等天徹底亮了再說吧,這些天拾荒上仙不曾好好休息過。”突圖看出夜餘的心思,微微皺眉不贊同的繼續說道:“啓霧山這件事,急也沒用,倒不如好生休息養好體力好好去解決。”
夜餘雖然急着回去,但是拾荒者所作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他眼裏的情緒極其複雜的看向拾荒者所在的房間,他心裏清楚啓霧山一事,拾荒者是完全可以抽身離去的,壓根不用插入其中。
他苦澀的笑了笑,按耐住迫切想見到夜空的心情,聲音沙啞的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業餘的回答突圖十分滿意,一邊撫摸着靜夜的光滑的皮毛,好奇的詢問靜夜,“很好,我記得你不曾練習過拳法,,這一套是從哪學來的?”
不提還好,一提夜餘整個人有些難過的愣住了,他眨了眨眼擡頭看了眼露出一點點白色的天空。片刻後轉身坐在沒有被他打碎的石墩上,一旁原本疲倦不堪的智術聽到突圖的話後,恢複不少精神的雙眼冒光看着夜餘,非常渴望夜餘的回答。
他聞到了八卦的氣息。
誰的?
夜餘低頭攤開手掌低聲笑了笑,眷戀的用指腹磨蹭着手掌心,“這是以前在啓霧山時,夜空每日早起練的拳法,看久了就記住了。”
聽到夜空這名字,突圖皺眉看着夜餘低頭坐在石墩上,背影頗為蕭條。但是他能明顯的感覺到,每次提起夜空這個名字時,夜餘身上都會發生變化,就連他剔除靈氣暈迷那幾天裏,夜餘夜夜日日念的都是這個名字。
沉思片刻,突圖突然問道:“你喜歡夜空?”
夜空,他記得是這一代的族長,年輕極有天賦的男子。
對于突圖的問題,夜餘眼裏總算露出一絲絲笑意,他擡頭和突圖對視,那份喜悅直接傳遞給了突圖。肩膀上的靜夜依舊安靜的趴在突圖肩膀上,但是眼裏明顯多了幾分驚訝的神色,他們聽到夜餘聲音清朗愉悅的在耳旁響起,“嗯,我喜歡他。”
安靜聽八卦的智術一下愣住了,他細細回想起關于夜空這個名字的信息。突然就像是被人狠狠踩到一腳的蹦起來,竄到夜餘對面的石墩坐了下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盯着夜餘看了半天,十分糾結的開口,“等會,夜空不是個男人嗎?”
聽到這話,突圖立馬不樂意了,他好不容易追到靜夜,聽不得任何質疑的話,雖然這不是針對他的問題,立馬瞪智術聲音提高幾分表達自己的不滿,“怎麽?男人不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啊,但是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還不能驚訝一下嗎?”突圖的反應很奇怪,但是智術現在滿腦子都是夜餘愛上男人的想法,根本就沒有多想。
肩膀的靜夜擡起爪子輕輕拍了拍突圖,讓他別那麽激動。
激動地心情被靜夜這一拍打散了很多,突圖假咳幾聲後,掩蓋住自己的心虛,“有什麽可驚訝?”說完表示自己還要睡一會,随即用力的關上窗口遮擋住智術那疑惑的目光。
好奇心并沒有因為突圖這一奇怪的舉動弄沒,智術扭頭雙眼冒着光的看着夜餘,直到夜餘不自在的想要起身時,聽到他聲音興奮的詢問,“那夜空他知道嗎?”
沒有意料之中的話,夜餘手縮進袖子中緊緊握成拳頭,艱難地看着智術,“你不覺得惡心嗎?”
“啊?”智術對于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極其不解,撓了撓頭一臉的疑惑,“為什麽要覺得惡心?”
夜餘苦澀的笑了笑,心裏做好了被智術讨厭的準備,“我喜歡男人。”
“喜歡誰是你的權利,這個并沒有對錯之分,性別更不是阻礙喜歡一個人的東西。”雖然對于夜餘喜歡男人這件事情,智術十分驚訝以及好奇,但是他對此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所以,你喜歡男人并不會讓我覺得惡心。”
夜餘總算松了口氣,神色明顯好了很多,他對智術笑了笑。其實他還蠻喜歡智術的性子,喜歡這些人自由自在的那種模樣,“謝謝,我還擔心你會因此讨厭我呢。”
“不會,”智術不在意的擺手,但很快的就換上好奇的模樣湊過去,“那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這個問題夜餘都不清楚,他嘆了口氣輕輕搖頭,原本想說什麽就聽到拾荒者房門推開的聲音。智術催促他快說,夜餘卻起身看着剛走出房門的拾荒者,随後看到一個極為軟萌的小女娃揉着眼睛一手拉着拾荒者手站在一旁。
智術一看,立馬竄過去,将剛才追問夜餘的話全都抛在腦後。看着眼前這個看似像三四歲的小女娃,再看拾荒者,一臉被打擊的指着拾荒者,“這,這小孩是上仙你的?”
這話一出,智術只覺得脖頸處直發涼,他縮着脖子後退幾步。聽到拾荒者磨牙聲,随即聽到她沒有情緒的問道:“你希望是我的嗎?”
這個問題智術回答是,那就是道送命題。
求生欲極強的他立馬擺手搖頭,連聲否定,“不不,帝尊是個正人君子。”
懶得搭理智術,拾荒者彎腰将織幻抱起來朝夜餘走去,把織幻放在石墩上做好,“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夜空知道你喜歡他嗎?”
如果知道夜餘喜歡他,還娶妻的話那确實沒有動過那方面的念頭,但是拾荒想不明白為何夜空會每夜睡在夜餘房間裏,這又是什麽意思?
夜餘搖頭,語氣有些低沉的說道:“不清楚,想必不知道。”
揉了揉織幻的頭發,順道戳了幾下織幻粉嫩的小臉笑了笑,“沒事,今日就能知道他是否喜歡你了。”
聽到這話,夜餘整個人處于興奮狀态,他緊緊盯着拾荒者生怕錯過她的每一個表情一樣,“上仙這意思是我們今天出發麽?”
織幻被夜餘這一聲吼得抖了抖身子,原本惺忪的睡意全無。她一臉茫然的擡頭看着眼前的人,認出是狼妖之後好害怕的網拾荒者身旁靠去,嘴裏還小聲的說道:“狼妖乖,不可吃我哦。”
夜餘:“……”
好萌。
拾荒者也被她的舉動萌到了,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歡快,“噗,傻織幻啊,狼妖才不吃你,都不夠塞牙縫。”
笑完之後,拾荒者才蹲在身子示意織幻看着她。啓霧山一事她本不想讓織幻參與,但是族長執意,一族聖女這點膽量都沒有那不如不要。織幻太小了,拾荒者沒有把握,“織幻,如果我把你當成誘餌,你會害怕嗎?”
聽到拾荒者擔憂的話,織幻握緊小拳頭揮了揮,勇敢的說道:“不怕,出發前族長和我說了,這是為了拯救狼族,我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