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引 — 第 64 章 是山神你回來了嗎?

長老表情木着,他原本蒼老的臉瞬間就像是又迅速變老一樣,他腦子發蒙了很久直到一旁的智術伸手輕輕碰了碰他的法杖才才過神。他想起來了,被他刻意遺忘的事情,和黎巴有肌膚之親的人是假扮夜餘潛入狼族的誅久,是那該死的血蛛之人。

聽到夜空沒有顧忌的說出一切,黎巴知道她完了。扭頭看着眼神麻木已然沒有失望的長老,她下意識的想走過去扶住蒼老不已的爺爺,企圖辯解道:“爺爺,不是這樣的。”

長老擡手示意她別過來,他沉默許久看着黎巴一眼,眼裏一片死靜沒有波瀾。過度的失望讓長老瞬間對黎巴死了心,他痛苦的捂住臉一點點彎下坐在身旁的椅子上,聲音都是顫抖的詢問道:“黎巴,我不知道是哪個時間段出現了問題,才會讓你變成這麽可怕的人。”

這些話對黎巴而言比打她一巴掌還難堪,她臉色褪去血色,眼神發木的看着向來疼愛她的爺爺。

黎巴的眼神太空洞了,長老不忍也不想再因她而耽擱事情,他嘆了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揚聲喊道:“來人,把小姐帶回去關禁閉,沒有我的命名不許踏出房門半步。”

這話一出,黎巴知道長老已經徹底放棄她了,她撲過去絲毫不顧及自己懷着孕,拉住長老的衣服哭成淚人:“爺爺,你不能這樣對我。”

長老看着自己養大的孫女,這樣的黎巴太陌生了。他閉上眼伸手用力的掰開黎巴的手,沉默着聽着黎巴被人強行帶下去時的撕聲竭底的喊着:“爺爺,你也不要我了嗎?黎巴知錯了爺爺。”

夜餘看着眼前這一幕,手暗暗的握緊夜空的手,垂下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一旁的智術對于長老的做法只覺得十分解氣,他覺得黎巴這純粹是活活把自己作死,怨不得其他人。

對于長老的做法,拾荒者并不覺得驚訝。她明白長老是個聰明人,這些只不過是想對她表明自己的态度。若是她真的計較了,黎巴還真不夠看。想到這裏,拾荒者眼裏閃過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這位狼族的長老真是不簡單呢。

“讓上仙看笑話了。”長老費力的撐着法杖起身,極其抱歉的看了眼拾荒者,“是我教導無方,讓上仙受委屈了。”

“沒事,翻篇吧。”拾荒者笑了笑,随即坐了下來順手也将織幻抱起放在腿上,“狼族世代守護五顆靈珠,如今被誅久盜走三顆企圖煉成煞刃。”

她剛說到這裏,沉默許久的突圖站在一旁突然開口道:“若是煞刃被他煉成了,狼族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被滅族。”

夜空臉色微變,他下意識的看了眼夜餘,只見夜餘神色嚴肅的略微垂下眼簾并沒有他意料之中的驚訝。夜空猜到應是拾荒者早就和夜餘提起過,他不由的握緊夜餘的手,下意識的問道:“你想表達什麽?”

“突圖是想說,狼族這次是否能渡過這次需要一個變數。”拾荒者側身看了眼夜空,目光有些讓夜空覺得壓抑想要避開。

長老沉思片刻後,再次看向突圖時注意到他肩膀上閉目養神的靜夜,驚訝的咦了一聲。他沒有看錯,這只貓身上有啓霧山的靈氣,長老鼻翼微動,随即震驚的起身用手撐在桌子上身子傾斜的向突圖靠近,“這這是靜夜山神?”

夜空疑惑不解的看了眼激動不已的長老,靜夜山神?

聽到這熟悉的稱呼,靜夜耳朵抖了抖并沒有睜開眼。反倒是突圖身子瞬間挪動閃到一旁,将靜夜抱入懷裏,神色不友善的看了眼長老,動作極其溫柔的撫摸着靜夜的皮毛,“你認錯了,還有下次再突然靠近我,誤傷就不要怪我。”

狼族欠靜夜太多了,突圖并不想靜夜再一次因為狼族有出什麽事情。

這反應長老并不在乎,他看到突圖難看的表情後瞬間就确定那就是啓霧山以前的山神靜夜。長老本想上前卻被一旁的拾荒者輕輕掃視一眼止住的腳步,站在突圖面前伸着手姿勢古怪的搖頭,堅定的說道:“不!我不會認錯,他就是靜夜山神。”

說完之後,長老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瞪大雙眼,轉身看着拾荒者,表情滿是激動的喊道:“上仙所說的變數是指靜夜山神嗎?”

拾荒者:“……”在這個關頭,她怎麽說都能讓靜夜的身份暴露。

智術看了眼拾荒者,随即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撐着腮幫子頭微微擡起看着一臉激動興奮的長老,“想什麽呢?快醒醒,且不說這只黑貓不是什麽靜夜山神,再怎麽變數也不會只貓。”

“你們不必隐瞞,靜夜山神我太熟悉了,我是不會認錯的。”長老像是想起什麽往事一樣,眼神一點點暗淡,原本臉上的激動與興奮也随之消失,“是我們狼族對不起他。”

夜空着實太茫然了,他松開原本握着夜餘的手,上前扶住長老的手,皺眉詢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當年那一戰中,狼族為了減少傷亡便建議靜夜山神托夢給凡人,獲得凡人的支持的力量才能将血蛛一族趕出啓霧山。”長老坐回位置上,陷入了回憶之中,“但是這個做法違背天條,靜夜山神就逐出啓霧山從此不知所蹤。”

“閉嘴,你沒有資格喊他的名字。”突圖怒火中燒,他緊緊抱着懷裏已經睜開雙眼的靜夜,咬牙切齒的看着長老與夜空,“當年狼族将靜夜抛棄一事靜夜不計較,但并不代表我能容忍。”

氣氛越發壓抑,眼看着事情要脫離原本的軌道,拾荒者頭疼的捏着眉間,不由的煩躁提高聲音,“好了,當務之急是如何在誅久煉成煞刃之前阻止他。”

夜空也随之坐了下來,他對過去的事情不感興趣,他想盡快解決狼族的事情後,和夜餘離開這個讓人不愉快的地方,“上仙方才提起的變數是指什麽?”

還沒等拾荒者回答,一旁的夜餘臉色一變連忙開口喊道:“上仙,等會!”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夜空瞬間知道了什麽。他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伸手指着看着他的夜餘,“這變數是夜餘嗎?”

這問題剛問出口,長老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拾荒者點頭,聽到她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變數只能是夜餘,沒有別的選擇,除非狼族想被滅族。”

“這是怎麽回事?”夜空怎麽也想不到會是夜餘,他徹底慌了失去往日的冷靜,“我絕不同意夜餘以身試險,絕不會。”

聽到這種話,長老用力拍了下桌子,瞪着夜空失望的說道:“這關乎狼族存亡的事情,你是想讓狼族滅族嗎?”

“那夜餘呢?他的安危就不顧了嗎?”夜空看着長老,一字一句咬的極其用力,雙眼通紅帶着狠厲的與長老對視,絲毫不退縮,“我絕不會讓你再傷害夜餘。”

拾荒者:“……”

煩躁!

自從進入狼族之後,一股煩躁感一直緊緊跟随着她。現在她擰着雙眉看着夜空和長老争執的畫面,煩躁險些控制不夠的爆發出來。她懷裏的織幻扭了扭身子,想要下來跑到智術身旁。

感受到織幻的動作後,拾荒者松開手讓織幻下去。看着織幻跑向智術乖巧的爬上智術的腿上,又圓又大的雙眼中帶着茫然和不解的看着夜空和長老,稚嫩的聲音從她粉嫩的小嘴裏吐出,“為什麽不問問夜餘哥哥的意見?”

确實,他們為何不問問夜餘的意見?

拾荒者那股煩躁随着這句話淡了許多,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夜餘的事情,夜空以愛為名長老以狼族安危為借口,但皆不曾問過夜餘的意見。她勾唇冷笑幾聲,手将散在兩旁的碎發捋到耳後,“織幻這麽小都清楚,不管怎麽說都應該詢問一下夜餘的想法,你們兩個争執倒是有趣。”

夜空回過神後心突然往下一墜,他究竟在做些什麽?他低着頭,聲音沙啞的問道:“夜餘,你想怎麽做?”

猜測到夜空此刻心情不穩,夜餘看了眼拾荒者,看到拾荒者點頭之後走到夜空面前伸手将他拉起來,“跟我來,我會和你說清楚。”

他們剛走幾步,身後就傳來長老帶着沉重的語氣道:“夜餘,大局為重。”

夜餘沒有說話,只是拉着夜空重新回到房間裏關上門。拾荒者嘆了口氣,視線落在長老的身上,突然覺得有些可笑又心疼夜餘,“放心吧,夜餘随我們回來就是為了狼族。”

“啧,從小看着他長大,你就這麽殘忍嗎?”突圖一邊撫摸着靜夜,一邊輕蔑的哼了一聲,“如果他就此喪命呢?你不擔心他嗎?”

長老臉色不變的看着突圖,“這是他的使命。”

“想太多了,若不是夜餘在乎狼族,只要他不想回來這個變數就消失,這并不是他的使命。”智術捏了捏織幻的小臉,對于長老的态度十分不滿,他本以為這老頭會是個明事理的人,誰知道竟會是這種打着為狼族好的旗號,一點也不關心夜餘的死活。

“确實如此,你們狼族欠夜餘的不止這些。”拾荒者低頭撥弄眼前的茶杯,帶着威脅的話語道:“我希望這件事結束之後,狼族能給夜餘一個說法。”

長老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點頭,随即轉移話題,看了眼織幻皺眉有些不贊同,“上仙為何帶着這麽一只小妖來,若是發生什麽意外的話…”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拾荒者揮手打斷,“這是幻影妖一族的聖女織幻,她是對付誅久的秘密武器。”

“幻影妖?”長老聞了聞,并沒有在空氣中聞到幻影妖一族的氣味。

見狀,拾荒者一手撐着腮幫子無趣的将眼前的茶杯挪開,心煩的皺着眉,“她将氣味掩蓋住,聞不到正常。”

“相比之下,我想知道現在狼族是什麽情況。”到現在為止,拾荒者對狼族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除了夜空所說的狼族此刻有血蛛混入。

“三顆靈珠被盜,包括之前韓氏部落守護的沾染邪氣的靈珠在其中。”長老悲痛的嘆了口氣,“靈珠被帶出啓霧山,迷霧陣自然瓦解,為了避免更多的傷亡,我們進入避難所。”

說到避難所三個字時,長老明顯的擡頭看着被突圖護在懷裏的靜夜,情緒不穩的收回視線,“避難所是靜夜山神一手建立。”

拾荒者看了眼明顯不悅的突圖,便沒有接住長老的話,挑了一個她極為疑惑的問題,詢問道:“我比較好奇,為何守在入口處的人會知道我會到來?”

“這是族長的吩咐,為了防止血蛛的人我們只能讓明确是狼族的人引領你們進來。”長老說完之後,目光又一次落在靜夜身上,絲毫不畏懼突圖那滿是殺氣的眼神。

拾荒者本想問他們怎麽會知道她會來狼族,她想了想猜測有可能是突圖給狼族的提示。突圖太想讓靜夜與啓霧山脫離關系,但是靜夜本身就是由啓霧山養育才出生的,一旦脫離關系,靜夜就很有可能從此消失在這世間,突圖不敢冒險,他承擔不起這樣的代價。

突然,長老語氣壓抑的問道:“為何夜餘會是拯救啓霧山的變數?他吃太多苦了,為何會選他?”

這個問題讓拾荒者極為意外,方才長老和夜空的對話讓她以為這長老對夜餘并不喜歡,她捏着下巴細細打量一番長老之後,察覺到他這是真實的擔憂和心疼之後,臉色緩和不少的抿了抿嘴斟酌片刻後,“這是天命所選的人,這定有它的道理。”

“夜餘離開啓霧山當天就被血蛛的人打暈綁走,又因天命的選擇,為了能救狼族他忍受剔除靈氣的痛楚。”拾荒者苦笑幾聲,“狼族欠夜餘的不少,所以我希望對于他喜歡的人,你不要阻攔。”

她現在唯一能幫夜餘的事,只有盡量的彌補夜餘,讓他如願以償。

第六十二 尊老愛幼要分對象

“上仙是指夜空嗎?”長老臉色一下子變了,他握緊手中的法杖猶豫許久後,“若是其他人,我定不會阻撓,但夜空是狼族的族長恕我不能答應。”

“你們狼族這麽自私的嗎?”智術一下子火大了,他陪着夜餘疏導真氣,看到夜餘為了早些回到狼族不惜自殘達到意識清醒的效果。這所謂的長老這些話,怎麽對得起夜餘對狼族的一片赤子之心?

長老臉色不自在的看了眼坐在拾荒者身旁的智術,他知道狼族欠業餘的太多了,猶如當年欠山神一樣,但是為了狼族他沒有辦法。

“那黎巴呢?”突圖走了過來,懷裏的黑貓神色冷淡的看着長老,其中裹着一層明顯的嘲諷和失望。長老瞬間愣住了,這眼神他太熟悉了,當年山神消失之前曾回頭看了一眼先王,失望而諷刺。

突圖注意到長老的變化,順手将靜夜放回肩膀上,表情異常的諷刺頗有些居高臨下的看着長老,“想必你心裏清楚,黎巴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夜空的,那麽你會把這件事實公之于衆嗎?”

“你不敢,因為她是你的親孫女。”突圖彎腰湊到長老面前,勾唇帶着一股寒意的與長老對視,看着他像是被人脫下僞裝赤裸裸的站在衆人面前的表情,“夜餘只不過是能拯救狼族的工具罷了,我說的對不對?”

當年狼族不曾替靜夜說過情,只因為害怕狼族會遭受到牽連,竟然直接全部過錯推到靜夜身上,逼得靜夜被驅逐險些喪命,若不是正好碰到他,突圖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麽事情。

“長老,你可知為何狼族會遭來這麽大護禍患嗎?”拾荒者擡手拍了拍突圖的手臂,示意他消消氣,随即扭頭看着因被揭露事實而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的長老,語氣不再似方才那麽溫和,反而帶着一層冷意道:“這是因為當年狼族欠靜夜的債,你們不曾懷有愧疚之心,如果狼族依舊沒有改變,即使有夜餘這個變數的存在,狼族被滅族是遲早的事情。”

拾荒者說完之後,揉揉了有些發酸的手臂,擡頭看了眼不知何時偏昏暗的天空,神色複雜的嘆了口氣,“長老,不知方才我說的讓夜餘得償所願,你的答案改不改變?”

這一番話之後,長老知道不管自己怎麽阻撓,拾荒者他們定會不顧一切讓夜餘他們有情人總成眷屬,他頹廢的垂下頭,聲音中帶着濃烈的疲倦和蒼老的氣息,“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智術才不信這人的話,惡狠狠的瞪着長老,一邊逗織幻玩樂一邊不屑的啧了一聲,“最好是,別再後背搞小動作。”

對于智術這一番威脅,拾荒者雖然贊同但是她還是得做表面功夫。她皺眉故作一副責備的神色,看了假意兇狠的瞪着智術,語氣卻是輕松帶着笑意的說道:“智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一唱一和,長老手中的法杖死死的握緊。他不甘心也不情願,夜空是一族之長,他決不允許夜空身上有任何污點。黎巴一事他也不敢告知族裏的人,夜空絕對不能為了夜餘這麽一個男人而抛棄黎巴,不管孩子是誰的他只承認是夜空的,也只能是夜空的。

突圖一直盯着長老,他看着長老答應後握着法杖的手因用力而發白,他笑了笑帶着一身的寒意和煞氣,俯身在長老耳旁輕聲說道:“我是說認真的,別像當年一樣背地裏搞小動作,不然我會連同當年你們施加在靜夜身上的一切連本帶利的找回來。”

長老的身子一僵不敢輕易動彈,他第一次感覺到神的威嚴是何等可怕。

“靜夜是啓霧山的神靈,我可不是。”突圖看着長老的眼睛,笑得越發的明媚,“我只知道你們欠了靜夜多少,所以別讓我察覺到你們背地裏有什麽小動作。”

在沒來狼族之前,突圖并不想護着夜餘。他巴不得狼族滅族從此在這世上消失,直到長老的出現以及他對夜餘的态度,這讓突圖聯想到當年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的靜夜,他就心如刀割。

突圖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之後,心滿意足的站直身子,将靜夜抱入懷裏溫柔的撫摸着,臉色的煞氣收斂得幹幹淨淨,笑得溫和而親切的看着臉色發白的長老,“好了,目前沒有什麽問題了,還請長老安排一下我們的住所。”

“房間已經準備好,就在這個院子裏。”長老手發抖的擦拭額前的冷汗,他明顯感覺到身後衣服上傳來的濕意,“狼族還要事情等着我去處理,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說完之後,長老他看了眼突圖,見他沒有什麽反應後起身朝拾荒者鞠躬後離開了小院。

他剛走出院子,織幻就從智術身上跳了下來,邁着小短腿跑到突圖面前,肉乎乎的小臉上挂着憤怒的表情,随即伸手用力打了一下突圖的腿,氣呼呼的指責突圖的所作所為,“欺負老人是不對的。”

聽到這話,突圖哭笑不得,抱着靜夜蹲下身子,盯着織幻這張天真可愛的小臉看了半天後,忍不住扭頭對拾荒者嘆了口氣,“我現在很擔心她到時候會不會被血蛛的人騙走了。”

拾荒者笑得雙眼彎彎如月牙,她走過去蹲在突圖身旁,伸手捏了捏織幻的小臉,“織幻生氣啦?”

“哼,族長教導我要尊老愛幼。”織幻生氣的拍開拾荒者的手,一副氣鼓鼓的模樣瞪着眼前的倆人。

突圖看着眼前不到自己大腿處的小妖表情嚴肅的說什麽尊老愛幼這種話,他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随即立馬引來織幻的不滿,一副巨兇的瞪着突圖眼看就要動手,突圖才止住笑意,“族長的教導非常對,但是呢織幻要知道老人也分好壞啊。”

聽到這話後,織幻猶豫片刻,還是堅持突圖的做法是錯誤的,“他看起來不像壞人。”

對于織幻這番天真幼稚的話,拾荒者嘆為觀止,“哎傻得可愛也是一種可愛。”

她擡手輕輕拉了拉織幻的腮幫子,眼裏帶着星星點點的笑意,耐心的解釋給織幻聽:“壞人可不會指着自己腦門說自己是壞人,要用心去分辨才行。”

這時智術也走了過來蹲在織幻身後,手一勾将她拉入懷裏,難得的用嚴肅的語氣看着扭頭看着他不解的織幻說道:“那位爺爺呢,只顧自己的利益而不顧及他人的生命以及感受,這樣的人織幻覺得是好人嗎?”

“不是好人,族長說做妖不能太自私。”織幻小臉一皺,掙紮片刻後沮喪的低下頭對突圖認錯,“對不起,我不該打你。”

稚嫩的聲音和失望的語氣讓拾荒者心疼不已,她将織幻從智術懷裏扒出來自己抱着,随即頂着智術震驚恐慌的表情下在織幻小臉上親了口,溫柔無比的捏捏織幻肉乎的小臉,“這個不能怪織幻,以後織幻要記得用心去觀察別人好壞,不能單憑長相去判斷,懂了嗎?”

還沒等織幻回答,智術瞪着雙眼驚恐的喊道:“完了,要是讓帝尊知道上仙你親別人那就慘了。”

他話音剛落,織幻就奶聲奶氣的點頭,“嗯,織幻記得了。”

拾荒者一邊抱着織幻,一邊不知道用什麽眼神和表情去看待智術,咬牙切齒的從嘴裏擠出六個字,“你腦子有洞嗎?”說完之後覺得不解氣,立馬伸手揪住智術的耳朵,“瞪大你的豬眼看看,織幻還是一個小孩子,年齡都沒有你年輪都的小妖。”

“我錯了我錯了,疼疼疼,上仙你快松手,耳朵要掉了。”智術疼得面目扭曲不斷的求饒哀嚎。

看着打鬧不已的智術與拾荒者,突圖起身低頭正好和從方才就一直盯着他看的靜夜的視線撞上,他心情瞬間變得極其愉悅,控住不住的低頭在靜夜是濕噠噠的鼻尖上親了親。靜夜尾巴瞬間炸起來,爪子下意識的擡起在突圖臉上拍了拍。

突圖任由他拍完後才捏着他的爪子在嘴邊親了親,笑得極為寵溺的看着靜夜收回爪子,把腦袋埋起來不願和他對視。他知道靜夜這是害羞了,于是湊到靜夜豎着的貓耳旁輕聲哈氣道:“幸好你把鋒利的貓爪收起來,不然我這臉就要毀容了,靜夜你是不是舍不得?”

話音剛落,他胸口處立馬挨了靜夜一爪子,但是也只是用肉掌拍打而已。

突圖調戲完靜夜後,精神氣爽的擡起就看到拾荒者和智術一臉看變态一樣看着他,尤其是智術那小表情,簡直就是說他在辣眼睛一樣。難得的是,突圖覺得臉有些燙,他輕咳幾聲,“你們這是幹嘛?”

“你個辣眼睛的東西,膩膩歪歪的,不知道有小孩在這裏嗎?”智術十分委屈,平時就看着帝尊和拾荒者秀個不停,怎麽來狼族還被人傷害!

拾荒者心疼的看了眼酸的不行的智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當做是無聲的安慰。随即牽着織幻的小手往前面的房間走去,“走吧,累了一天了也該好好休息了。”

智術連忙跑過去,笑嘻嘻的彎腰詢問:“織幻,你怕不怕?”

小小的幻影妖織幻挺着小胸膛,語氣堅定而勇敢的奶聲奶氣的對智術大聲喊刀:“才不怕!我不是膽小鬼。”

突圖聞言大笑,心情極其的不吝啬的誇贊表揚織幻,“好樣的織幻!”

而在房間的夜餘依舊握着夜空的手,目光緊緊落在自從進來後坐下抵着頭不願看他的夜空,嘆了口氣随即蹲在身子,松開牽着夜空的手,用雙手捧着夜空的臉與他對視,“我不會有危險的,有拾荒上仙他們在,我不會有事的。”

夜空嗓音極其沙啞,他眼睛通紅死死的盯着夜餘看,眼裏帶着難以掩蓋的難過,“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出了什麽意外,我該怎麽辦?”

“想過,一想到你一人獨自留在這世間,我就心如刀割。”夜餘笑了笑,眼裏全是夜空的模樣,“但是我希望你帶着我對你的愛活着,替我看一看這世間的每一個角落。”

聽到這話,夜空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擡手死死握住夜空的手腕,雙眼發狠的看着夜餘,“做夢,我不會茍活于世上。”

他的話夜餘并不意外,看着眼前的人因自己的話而變得兇狠起來,他湊過去與夜空抵着額頭,呼吸纏繞在一起,他閉上眼享受這一刻的親昵,“所以你要相信我不會出事,我們還要去浪跡天涯呢。”

夜空整個心不斷的抽疼,他痛恨自己的無能,他松開手反将夜餘拉入懷裏,一口咬住夜餘脖頸處白皙的皮膚,直到嘴裏有血腥味聽到夜餘吃痛的悶哼聲後才送開口,伸出舌頭輕輕的舔舐幹淨那血跡,“你答應我的,不可以失言。”

“很疼的。”夜餘輕輕推開夜空,并沒有伸手去摸被夜空咬的痕跡,反而笑得一臉愉悅的看着夜空,聲音中帶着往日裏的親昵與撒嬌,“要不要也給我咬一口?我還沒在你身上留過痕跡嗯。”

說完還沒等夜空回答,他就一把将夜空的手臂捉過來,帶着衣服張嘴就咬下去。夜空只是皺眉,用另外一只手輕輕揉着業餘的頭發,任由他用力的咬着自己的手臂。

半晌,夜餘松開後将自己埋入夜空的懷裏,蹭了蹭,“我很想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可能就活不到現在。”

手臂上傳來的疼痛不如夜空對夜餘的心疼,他雙手摟着夜餘,親吻他的發梢極為珍惜的抱着夜餘,深深呼了口氣道:“只有這個辦法了嗎?”

知道夜空還是擔心,夜餘點頭道:“只有這個辦法了,誅久拿到靈珠我們只能用這個辦法,放心吧我會沒事的。”

“這件事結束之後,我們就一起離開再也不分離好不好?”

夜餘閉上眼睛笑了笑,“好,再也不分離。”

但是夜空怎麽也想不到,他這一生都沒辦法實現這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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