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西也去看魚:“這是鳟魚。”
黛玉又打量了幾眼, 再去看溪水裏, 也有小鳟魚在游動,不時翻出水面。
“這裏的鳟魚小且少,那邊的河裏鳟魚就多。”達西指着。黛玉伸頸去看,給樹木遮着,看不出來。
赫斯脫先生遠遠沖黛玉、喬治安娜、安涅斯雷太太和李小姐點了下頭就跟着拿着釣具和魚的男仆走了。
賓利先生走了過來,向四位女士欠了欠身:“你們是散步過來的嗎?真沒有想到在這裏遇見你們。”
喬治安娜視線垂着,低着聲:“我們走到這裏累了, 便休息會兒。”
達西知道是黛玉走不動:“時間也不早了, 回去吧。”
賓利先生也說:“是呀,今晚正好吃我們釣得魚。”
黛玉站了起來, 喬治安娜三個人原本也是因為黛玉才休息的, 也就站了起來。一行人慢慢往彭伯裏大廈走。
達西走在黛玉和喬治安娜之間。賓利和安涅斯雷太太、李小姐一排。再走走,小路不夠寬, 只夠兩個人并排走。喬治安娜便走到了後面和安涅斯雷太太一排。賓利和李小姐走在一塊。
達西邊走邊跟黛玉介紹着兩旁的景色, 還指着遠處的一些地方,告訴黛玉那裏有什麽好看的風景。
“這裏好大。”黛玉感嘆了句。
“是,走一圈要十英裏。”達西笑了,“你可以坐馬車來轉一圈看。”
“勳爵,你怎麽知道我走不了?”
“你知道十英裏的距離有多遠嗎?”
黛玉捂住嘴笑了:“那我也可以慢慢走呀。今天走一點, 明天走一點,不就走下來了。”
“那晚上住哪裏呢?”
“勳爵,你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帳篷嗎?我可以晚上睡帳篷裏。這樣子不就走下來了。”黛玉強辨着,“就算是勳爵很能走, 怕也不可能一天就走下來吧。”
達西笑笑:“公主,我小時候圍着莊園走過一圈,不過半天的時間。所以你說得帶個帳篷,這種方法對我不适合,但對你那種帶着帳篷走,我也不贊成,還不如坐着馬車轉一圈呢。喬治安娜若要轉一圈,也只會是坐馬車。”
黛玉忖着自己的身體,硬說能走一圈,怕也是騙人:“好吧,勳爵,我承認我的身體不夠強壯,沒有辦法沿着莊園轉一圈。既然勳爵為了說服我放棄帳篷,把達西小姐都拿來做例子了,我自然不能拒絕,只能接受了。”
“公主……”達西剛說了兩個字,就聽到赫斯脫太太:“早知道你們在這裏,我們就不去別處散步了。”
賓利小姐走了過來。路窄,三個人沒法并排走,黛玉便退了下去,讓給了賓利小姐和達西。
賓利小姐挽住了達西的胳膊:“我一直覺得在彭伯裏散步是人生最大的享受,真想這麽一直走下去的。”
達西扭頭看了下落後一步的黛玉:“賓利小姐,馬上就到彭伯裏大廈,恐怕我是不能陪你一起走下去了。”
黛玉聽到差點笑出來,再走兩步,又開闊起來。黛玉拉着喬治安娜,從達西身邊走了過去,回頭還看了眼達西。
進了大廈,就都直接上樓去換衣服準備晚飯了。
紫鵑幫黛玉先洗了個澡才換衣服。黛玉瞧着身上的衣服問紫鵑:“這裏的衣服,你覺得怎麽樣?”
“別的沒什麽,這肩膀都露了出來。還有腰也太上了,就放在胸下面了,看着就不舒服。”紫鵑給黛玉把披風的繩襻系好,“怎麽說,也是穿咱們的順眼還舒服好看。”
黛玉笑了笑,讓紫鵑才給梳好了頭,去喊了喬治安娜去樓下。
晚飯因為有了三位先生釣的鳟魚,話題就圍繞着鳟魚來說。太太小姐們跟昨天比就像脫胎換骨般,妙語如珠,繪聲繪色,飯桌上熱鬧非凡、
賓利先生見黛玉說話不多,便問黛玉:“公主,鳟魚在你們哪怎麽做菜?”
正專注吃着的赫斯脫擡起了頭,想聽聽有什麽美妙可口的美味。
“賓利,你這是算問對人了。公主對鳟魚的做法全在柴火上,令人終身難忘。”達西一本正經地說。
“柴火上?公主,怎麽在柴火上?”賓利好奇地問。
不光賓利,都好奇怎麽就在柴火上了。簡一心想當好主婦,認真看着黛玉,就指望能得到一個神秘的東方食譜。
黛玉瞧了眼達西,才慢慢對賓利說:“當然是在柴火上,魚要燒得香,就得借助柴火的香氣。有道菜就叫紫檀鳟魚。這道菜的關鍵就是柴火要用紫檀的,年代短了的紫檀不成,紫檀的香味夠,需得千年的紫檀才成。把紫檀木劈成……”黛玉比劃了下大小,“大了不成,紫檀香氣燒不出來,小了也不成,紫檀的香氣跑了。就得這麽大小。然後再選那選那不大不小的鳟魚,就用紫檀慢火炖着三天三夜,讓紫檀的香氣全浸了進去。”
紫檀是什麽木頭,這些人一時還不清楚。可聽到千年,再加上香氣,想着定是東方什麽神秘的木頭了。
“就這樣也還不算好。等快好了,要找一位……”黛玉的眼角瞟了眼達西。
達西接了下去:“要找一位紳士,把火踩滅,鳟魚才算燒好了。要是少了這一道,鳟魚就算白燒了”
黛玉兩手一攤:“勳爵說了,我就不說了。”
“鳟魚不能吃了?”赫斯脫先生關心着。
“不是,鳟魚游回水裏了。”達西一本正經地說,眼睛看着黛玉,“公主,是不是這個意思?”
黛玉忍着笑:“自然是了。”
這才都回過味來,不過是個笑話,一個個都笑了起來。賓利小姐怪着達西,笑裏帶媚:“太惡毒了,怎麽編出這樣的笑話來騙我們。”
“我只不過是接着公主起着的頭,這得問公主了。”
賓利小姐只盯着達西:“我不問公主,只問勳爵。”
喬治安娜站了起來,太太小姐們得離開餐廳了,賓利小姐才不得不停下來。女人們坐在客廳裏,三兩個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等着男人進來。
總算男人進來了。赫斯脫先生一進門就想提議玩牌,目光一轉看到黛玉,又把擺牌桌的提議給咽了回去,找了把椅子坐那睡覺。再也沒人來喊打牌了。
簡和伊麗莎白倆人坐在沙發上做針線。喬治安娜彈着鋼琴,安涅斯雷太太在邊上幫着翻琴譜。
黛玉便把昨日看得書拿起又看了下去。李小姐做着針線在邊上陪着。
赫斯脫太太看着簡繡着的花,問賓利先生:“今天上午的信,是莫頓先生來得信嗎?”
伊麗莎白擡起頭去看賓利。簡則看了眼伊麗莎白又低下了頭。
“是他,他現在正在布萊頓。不過他說要回來過聖誕的。”賓利先生正和達西在下棋,“達西,你認識理查德莫頓先生吧?他說跟你在牛津一起過。”
達西點頭承認認識。
“莫頓先生正在布萊頓,他說下周就回來。到時要來拜訪我們。”
簡看着賓利:“可是我們在彭伯裏,莫頓先生怎麽來拜訪我們。”
“達西也認識莫頓,他可以來這裏呀。沃克菲爾德莊園離這裏又不遠,也就三十英裏的距離。”賓利轉過了身跟自己的太太說,“我覺得這樣的天氣,騎馬出來很舒服的。”
黛玉往窗戶那看了看,窗簾拉着,看不出天色來。可想着騎馬不能算舒服吧,至少冬天的風吹在臉上總是不舒服。又想到下午達西的建議,那坐敞蓬馬車園子裏轉着看,風也會吹在臉上。
這一晚上難得安靜地過去。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赫斯脫太太問賓利先生:“報紙上有什麽消息?”
賓利先生把攤開的報紙合了起來:“沒有什麽消息,不過就是一些啓事。”
賓利小姐便去問達西:“真的嗎?查爾斯看東西總是很快,可也往往會透掉很多東西。”
“哦,我只是不去看我不喜歡的那些內容。大家都是這樣的。”賓利先生看達西要說話,先說出來堵達西的嘴。
“賓利說得對,是沒有什麽消息。”達西也把報紙合了起來。
赫斯脫太太把賓利才合起來的報紙又攤了開來,在裏面找自己要看的新聞:“那位冒充瓷器國公主的女子,明天絞刑。”
黛玉吃驚地去看達西。
達西把報紙遞給了黛玉:“你自己看,正好也可以練習下。”
黛玉接了過來,慢慢看。那位冒充公主的女子,其實就是某一戶人家的女仆。有天,她發明了一種語言,沒人能聽明白。然後該女子從雇主跑了,又被一戶人家當成公主來接待了。那些人紛紛猜測這位女子是哪裏來的。牛津的教授跑去見這位女子,希望能研究出這位女子的來處。威爾士親王跑去見女子,希望此人是真的遠東公主。最後,這些人發現她只不過是位女仆,毀了他們的公主夢。
報紙上說黛玉還沒有踏上英吉利的土地,就讓一位騙子無所遁形。
黛玉把報紙合好,又推還給了達西。
男仆進來說:“威爾士親王殿下到。”話音還沒有落,威爾士親王肥胖高大的身材已經在餐廳門口出現。
圍着餐桌坐着的人都站了起來。威爾士親王向黛玉走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執白、江城子、25217435、靜靜航918、無敵小瓜瓜 、amoxicillin投的地雷!麽麽噠。謝謝false、淩晨一點、倪倪、多伽利略略略、無敵小瓜瓜、滾滾233小天使送的營養液!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