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胤黑色的長發散落下來, 原本冰寒的眸子染上赤紅的眼色,往日裏俊美的容顏此時線條鋒利戾氣深重。
潑天的劍意打散陸舟周圍的幻鈴咒, 劍意雖然是厲害但是這幻鈴魔咒無孔不入。
“我們走。”
陸舟抓着他的手催動碧水劍一路竄出了幻鈴咒的伏擊圈。
兩人落進了西山後面的清水湖中的一座畫舫中。
這座畫舫還在湖水中游動, 四周菱紗随風輕舞, 連同着周圍的薄霧如夢似幻宛若仙境。
随着他們兩個人跌落進來, 畫舫的船身微微的晃動了幾下,傳出幾聲清澈的水聲。
這畫廊四周的欄杆都是紫檀木雕刻而成,月光透光菱紗散落進來落在兩人的身上, 待人的視覺适應下來之後, 莫胤這才對上自己身子下面的女人, 兩個人額頭相抵,因為靠的太近幾乎看不清對方的全貌,灼熱的呼吸從對方的口中吞吐出來, 耳邊風聲沙沙作響還似乎能聽到遠處的幻鈴咒的響聲。
“還好嗎?”
莫胤艱難的起身,攏在她身上的大手松了松。
陸舟綿軟的身子一動不動,水眸迷離潋滟多情。
剛剛的幻鈴咒擾亂了她的心智, 此時的她還沒有回過神來,烏雲長發北風輕輕的撩起,嬌媚的容顏在微風中綻開。
昆山玉碎, 芙蓉泣露,臉頰紅潤的她, 宛若現在醉卧瑤臺之上,映着這滿室的湖光,水面搖搖晃晃, 那張臉魅惑衆生,但是不清醒。
莫胤的聲音發緊,一雙大手托着她的臉頰,生怕她有事:“那幻鈴咒傷到你了?”
他趕緊把她的手臂抓過來,想要給她號脈。
“這幻鈴咒甚是邪門,多得是高階層的修者受過它的害,此咒由人的心魔幻化而生,你須得凝神靜氣方能……”
莫胤的身子頓住,任由着陸舟靠上來。
“凝神!”莫胤抓着她的手臂認真道。
陸舟抱着他的身軀一個翻滾将他壓在了下面,兩個人的長發纏繞在一處不分你我,莫胤的呼吸亂了幾分,心髒砰砰直跳,兩只大手狠狠的握起,手背上青筋直跳。
“我幫你凝神?”
莫胤小心翼翼的抓着她的手,想要幫着她凝神靜氣,喚醒元神。
他只當陸舟不清醒但是陸舟确實不怎麽清醒,但是滿眼裏都是剛剛莫胤手執天目劍在房頂上護她的情景。
“你想做我夫君?”
她低頭啄了他一下,親的是他的嘴。
莫胤驚詫的眸光看着她,然後擦開了擦嘴,嗓音黯啞道:“你別鬧!”
陸舟得逞之後朝他笑笑,然後在他擦過的地方又親了一口。
莫胤的臉頰更黑了眉心挑了挑,他已經拼盡全力在隐忍了,他不知道這幻鈴咒對她造成多大的影響,她是不是真心喜歡他,或者還像從前那樣,只當他是小師弟,從來沒把他當男人。
“你心悅我?”陸舟捧着他的臉一字一句的問道。
莫胤沙啞到發不出聲,想否認,比他想象的更艱難。
他不說話,陸舟的鬧鐘就像炸開了煙花一般,雙手托着他的臉頰親吻起來。
如同在蠻荒的流沙中幹渴得要死的人找到了水源一般允吸吞吐。
好半天莫胤才啞聲道:“你是認真的?”
不要到了第二天,她又戲弄他,不想承認他。
“嗯!”陸舟點頭答應了。
畫舫在水中晃晃悠悠浮浮沉沉,周圍的湖水怕打船身發出的嘩嘩聲。
一夜的風聲未斷,水聲也未斷,一座屏障将整個畫舫罩住,直到清晨的太陽從湖面的另一段後緩緩的升起。
湖上的清晨薄霧缭繞,靈氣四溢,猶如仙境一般,陸氏背靠大山靈脈遍布,但是也不缺少這樣的胡泊池沼所以物産豐饒,資源十分豐富,這座清水湖就是陸氏境內最主要的一個胡泊,風景也十分秀美,引得衆多的修者前來游玩賞景,甚至在這裏聚會交友。
陸舟醒來的時候,莫胤已經整理好衣服,旁邊還烤好了陸舟最喜歡吃的魚,不知道昨天的事陸舟是怎麽想的,所以莫胤臉頰僵硬,兩只手無處安放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
周圍霧氣彌漫,四周的帳幔随着清風搖曳輕擺,微弱的光芒落她臉上,她慵懶的樣子妩媚柔情,性感妖冶,又透着一股子霸道氣場,衣服散落在一邊,她一件一件穿上,烏雲般的長發依舊散落在船板上,魅惑衆生。
單手支着頭,昨天她差點散了骨頭架子,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
“阿胤。”
她這這一句話,莫胤的頓時愣了一下,心髒也跟着收緊了,呼吸的節奏也跟着放緩甚至停滞。
“好些了嗎?”
“嗯。”
“你說的話都當真?”莫胤艱難的問道。
“什麽話?”
“……”莫胤。
他就知道這女人忘恩負義,說話不算數,他居然還能相信她?
莫胤孤冷落寞的樣子頓時讓陸舟想起了什麽。
其實她就這樣跟他在一起也挺好,就算不飛升也沒什麽。
陸舟看着眼前俊美如斯的男人,第一次産生了這樣的想法,而且覺的十分的有道理。
就算她再拼命努力的修行也不一定會成功啊是吧,原來她修煉幾萬年,到了大乘期都沒有能夠成功飛升,現在的她又怎麽可能成功了呢?還不如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呢。
“當真。”
陸舟兩個字一出口,莫胤先是一愣,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綻放開來。
“真的?”莫胤頭一次如此的不相信,是因為陸舟的信譽太差,随随便便就能賴賬。
“什麽真的假的?我餓了。”
“魚!”
莫胤趕緊把手裏的魚遞給她。
陸舟美美地吃了一頓。
她這算是答應了?不能反悔了?莫胤心裏七上八下,就想把她抓起來栓在自己的腰帶上,但是他還要不斷的克制自己,從小他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讓他不确定的就只有陸舟一個。
莫胤手裏的烤魚空了,陸舟也吃飽了,兩個人四目相對,兩個人的眸光都有了很大變化,莫胤的眸光火熱濃烈一如昨夜一般。
陸舟被他看的不适應但是心裏美滋滋的,幾萬年的時間從沒有過的感覺,很稀奇。
天不早了,太陽升起來了,畫舫對面的岸上有了響動。
“船怎麽跑到湖裏面去了?”
“來來,你們把它追回來,我們還要坐着它去蓮花池游玩呢。”
岸上的人發現畫舫自己游走了。
陸舟和莫胤剛剛旖旎的心情被他們攪碎了,只能禦劍離開這裏。
他們離開的一瞬間,岸上的人手搭涼棚舉目觀看,一邊看一邊喊:“神仙啊!我們看見神仙了!”
……
巫山頂上一個黑色的鬥篷下面閃爍着一雙幽蘭色的眼睛就像鬼火一樣,這人手中搖晃着一串小鈴铛,搖了一夜,旁邊一個一身藏藍色的長袍外罩灰色的鬥篷看起來像個年輕人。
年輕人有些沉不住氣,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
“師父你看如何了?”陸凱露出半張臉,另外半張臉隐匿在黑暗裏,眼眸裏帶着急切。
一個尖利的嗓音從黑鬥篷裏傳出不來:“以你師父我七成的法力,大羅金仙也不能幸免,你等着瞧好吧。”
“可是還沒來信號。”
他話音剛落,山那邊放出一串金光燦燦的信號。
“這群沒用的東西,這麽點事情浪費這麽長時間。”
陸凱以為那三個蠢東西肯定是看着陸舟長得好看陷在溫柔鄉裏出不來,不過聽說中了這種幻鈴的人辦那事的時候格外地歡|愉,欲仙欲死欲罷不能,這麽好的東西還真是便宜了陸舟了。
要是不怕壞了事,陸凱肯定要自己親自來的,他才不管什麽堂兄妹不堂兄妹的,不過現在他要做陸氏家主,身上就不能有任何的污點。
“這是成事了,謝師父,徒兒告辭了。”
“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忘了?”尖銳的嗓音從黑袍子裏傳出來,讓人毛骨悚然。
“師父放心,我肯定把人給你。”
陸氏的族老大半夜被人叫起來捉|奸,衆人一頭的霧水。
這些族老們養尊處優慣了,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鬧起來一個個氣不過。
“老二,你們這是幹什麽?大半夜不好好睡覺瞎折騰什麽。”
陸興已經跟陸凱通了氣了,所以滿臉的賠笑。
“五叔,您不知道,有人瞧見大侄女房裏進人了,我也是不相信呀,但是人言可畏,咱們做長輩的總不能冤枉了孩子才好。
族老們一聽這話心裏都像是明鏡一樣,一個個不屑的眸光盯着陸興。
這些人都是人精,大家心照不宣,但是他們還是不想得罪陸興,畢竟他有五個兒子,到最後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你有證據嗎?此事可不能信口雌黃黃。”
陸興把陸凱叫過來,這些事情還是陸凱作比較方便。
到了這時候陸凱只能犧牲幾個‘釘子’。
有人指認了,折件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陸舟身邊的婢女指認陸舟行為不檢,經常與人厮混,他們一直在外面盯着,确認那些男人還在陸舟的屋子裏呢。
确實那些人只進不出,但是他們都被陸舟送走了,送到蠻荒去了,外面的人哪裏知道。
他們剛想闖進去,陸長風從後面呵住他們:“站住!我女兒的房間,你們也能進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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