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敲窗的聲音大了點。
黛玉準備去拉鈴喊紫鵑來了。想到這會兒仆人應該都在睡覺,紫鵑也肯定在睡覺。黛玉下了床,光着腳悄悄往門那走。
“黛玉, 是我。”窗戶那傳來達西的聲音。
黛玉繃緊的神經一下松了下來,奔了過去, 拉開窗簾, 正對上達西的臉:“你怎麽來了?”手忙腳亂開窗戶。
“想你了。”達西看着黛玉在那東找西摸的想把窗打開, “不急, 慢慢開。”
黛玉從沒開過窗,這窗戶的機竅在哪都不知道。若是平常,不着急, 怕是看眼就明白過來了。現在黑燈瞎火的,心裏又急, 全憑手摸, 哪打得開。
“慢慢來,小心傷了手。”達西兩只腳撐着, 吊在那裏, 要說起來這姿勢可真不好受。
“你等等, 我去拿蠟燭來。”黛玉轉過了身, 往床頭去。房間裏就窗簾拉開來, 透進來的那點月光,黛玉定了定神才看清房間的布置。
要邁步,黛玉聽到身後好像有聲音,返過了身, 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達西已經進來了。
“明明可以自己開窗,還要我來開,你是不是誠心要看我出醜。”黛玉嗔怪着。
達西笑着把黛玉抱到了懷裏:“這我可沒有。你沒開過這窗戶,我就開過?”
“四體不勤。”黛玉輕輕捶了下達西的胸口。
達西只是笑不辯解。
黛玉撥弄着達西胸口的扣子:“明天不就回去了,今天還來做什麽。”嘴裏是責怪,心裏卻甜得流蜜。
“就是想你,一刻也等不了。想現在就把你帶回家。”達西把下巴抵在黛玉的頭頂,來回蹭着。
下巴的肌膚碰着光滑柔軟的發絲,就像絲綢在撫摸,分別幾日的思念慢慢在得到補償。
“傻呀,要來也白天來,還晚上爬窗戶。”黛玉輕輕笑着推了推達西。
“白天想克制住,結果睡覺前看過了威廉,我突然想騎馬。騎上了馬,騎着騎着就到了你這裏。”
“說起來是馬想見我,把你帶來的,哪是你想我過來的。”
“看來我的馬也被你迷住了,真不幸,我又多了個情敵。”
達西故意做出吃醋的表情,逗得黛玉笑了起來。又怕兩邊房間的老達西夫人和巧姐聽到,黛玉只能辛苦地壓住了聲音。
結果隔壁的房間響起了老達西夫人的咳嗽聲。把黛玉吓得捂住了嘴,瞪着達西笑。
達西也笑。
老達西夫人似乎在說話,聽不清是什麽。
“來,你跟我來。”達西拉着黛玉要往門外走。
走廊裏有腳步聲,不知道是誰起來了在走動。彭伯裏別院的地毯鋪得不夠厚,要是在彭伯裏,定然是聽不到走廊的腳步聲。
“這裏。”達西從窗戶裏鑽了出去。
“這裏?”黛玉瞪着窗戶。她可從沒有爬過窗,而且還是從三樓往下爬。
“別怕。我會抱住你的。”達西保證着,一腳已經踩在了窗戶沿上。
黛玉咬了咬牙,相信達西吧,從不會讓自己處于危險中的。小心地把腳邁了出去,忘了自己只穿着襯衣,連鞋也沒穿。
黛玉的腿才一跨出窗戶,就給達西抱住了,連腳都不讓挨到牆。
“你抱緊我就好。”達西一只手摟緊黛玉,一只手攀着牆往下。黛玉把身體往達西身上靠,兩只手環住了達西的脖頸,死死的箍住。
達給箍得有點透不過氣,知道黛玉怕,摟着的手往懷裏帶了帶,讓黛玉跟自己貼得更緊些。
達西的手長腳長,往下移了步,黛玉一看到了二樓。害怕緩和了點。
“我往下跳了,沒事的。”
達西抱着黛玉跳了下去,身上的鬥篷像傘一樣張了開來,月夜裏像一朵烏雲托着片白色的羽毛般緩緩落在了地上。
黛玉卧在達西的懷裏,感覺到了一沉又浮了起來,可以看到達西站在了草地上。
腿長有腿長的好處,三屋樓好像矮了許多。黛玉往上看了看,可以看到自己卧室的白紗窗簾在飄蕩。
今天的冒險挺大的,黛玉有些小興奮,可又克制着,畢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我可以下來了。”黛玉嘴裏說着,身體沒動,還貪戀着達西身體的溫暖。
“不要,你沒穿鞋。”達西抱着黛玉往馬那裏走,“我們去騎馬。”
黛玉的眼睛往自己的腳那看,襯衫下露出了纖細的腳踝和一雙玲珑的小腳。剛才只想着翻窗這些,都忘了沒穿鞋也沒換衣服。
“不要,我這樣子怎麽能出門。讓我回去穿鞋、穿衣服。”黛玉扭過了身,想從達西懷裏出來。
達西給按住了:“這樣挺好了,不要去穿了。”
黛玉停止了扭動,瞪着達西的臉,月光下給那張英俊的臉蒙上了層薄紗,平時的傲慢冷俊披上了層柔軟。
望張這張臉,黛玉忍不住撒嬌:“可是我冷。”
“可是我熱。”達西沒停步,一直往拴在樹下的馬那走去。
“你熱又不代表我熱。”黛玉摟着達西的脖子往馬看。
“我會把你捂熱的。“
黛玉嗤嗤笑了起來,又覺得不好意思,把臉埋在了達西的肩窩裏。黛玉嘴裏的熱氣噴在了達西的脖頸、耳垂那,達西又覺得熱了幾分。
“我真的會把你捂熱的。“
黛玉笑不出了,心跳了跳,就算是夜裏,也還是讓人害羞的。
達西把黛玉放到了馬背上。離開達西的懷抱,黛玉立刻感覺到了寒氣逼人。
到底現在是八月底了。英格蘭的氣候一年四季,按瓷器國的氣候來說,就沒有夏天。
晚上的秋風一陣一陣,單薄的白色平紋細布襯衫給風吹得都鼓了起來,側坐在馬背上的黛玉就像一個吹起的泡泡般飄在馬背上。
黛玉從沒有在馬上坐過,四下空落落的,有些怕,身體不由向達西傾了過去,像要下來。
“別怕,你掉下來,我會接住的。”達西把身上的披風脫了下來,要給黛玉披上。
黛玉嬌嗔了眼達西,相信達西不會讓她摔到,伸手推開:“你會冷的。”
“我不會,我全身滾燙。”達西把披風給黛玉披上再包裹好。達西從樹上解下了馬繩,翻身上馬,右臂将黛玉摟緊,左手握着馬的缰繩。
給達西披風裹着的黛玉不再感覺冷,再貼着達西的胸膛,熱氣不斷進來,也開始熱了。
“坐好了。”達西用腳一踢馬肚子。座下的馬跑了出去。
黛玉感覺到耳朵邊呼呼的風聲,一陣陣的風從臉上刮過,怪不得女士騎馬時帽子上要有個面紗了。
“冷嗎?”達西高聲問。
不高聲,達西的聲音就給風吹跑了。
“不冷。”黛玉也高聲回着。頭一回這麽高聲說話,黛玉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也是放肆的。
夜裏,空曠的草地上,沒有人,只有夜莺的歌唱,草蟲的鳴叫,不用再去壓抑。黛玉突然叫了起來,像在海邊跟喬治安娜那一回。
“啊……”
叫聲沖了出去,給馬帶起的風吹散了。
黛玉又大笑了起來:“我瘋嗎?”
“瘋,我喜歡。”達西也叫了起來。
黛玉更大聲地笑了起來:“你也瘋。”
“當然,我遇到你後就瘋了。”達西讓馬跑得更快了,可以說扯起了嗓子喊,“黛玉……我愛你,黛玉……我愛你……”
黛玉笑了,回轉身撲在達西的懷裏,敲了下達西的胸:“好了,好了,我們不叫了。給人聽到,明天人家會說彭伯裏的男女主人瘋了。”
“是嗎?”達西低下頭去看懷裏的黛玉。
“當然了,這麽晚,一定有人會聽到的。”黛玉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會聽到,可覺得這麽說肯定沒問題。
“聽到了又能怎麽樣?”
黛玉咬着嘴唇,眼裏帶着笑,不說話。頭側了側,眼底的笑又多了幾分,還是不說話。
達西手裏的缰繩松了下來,癡癡地看着黛玉,沒有發覺座下的馬已經不跑,而是慢慢在走了。
“會怎麽樣呢?“達西又問了遍。
黛玉的頭低了下去,聲音低到如露珠從葉片滾落:“會羨慕吧。”
“是呀,會羨慕吧。”達西低低地說,馬的缰繩從手裏滑落,食指勾起,将黛玉的下巴勾住,慢慢擡了起來。
黛玉半被動半主動地仰起了頭,望着達西那雙因夜色變成了深藍的雙眼,仿佛大海凝結在裏面,成了一汪湧動的春水向自己撲來。
達西低了頭,月夜裏那朵蒙羞的玫瑰,等他去采撷。達西輕輕吻了吻,像吻掉了花瓣上的露珠。再貪婪地含住,要吞咽下花瓣。
“我愛你,黛玉……”達西的心跳在說。
黛玉的呼吸在回應:“我也愛你,達西……”
達西的心髒停了停,擡起了臉問黛玉:“你剛才說什麽了?”
達西是知道黛玉愛自己的,可是卻一直沒有聽到黛玉說過愛自己。達西明白,這是東方人的含蓄,不可能像西方人表達的那樣直白。但暗地裏,達西多希望黛玉能表達的直白些。曾經悄悄想過,如果黛玉說出這三個字,是不是會是世上最美妙的聲音。
現在達西聽到了,能不激動。可又不敢相信,迫切地需要認證下。
“我沒說什麽。”黛玉賴着。
“真沒說什麽?”
“當然了。”黛玉抿着嘴笑,往四周看了看,“這是哪裏了?”要轉移話題,“時間也不早了,你得送我回去了。不然明天奶奶和艾達看到我不在,會怎麽想呢。”
達西目光沒轉移,依舊盯着黛玉,不給黛玉逃避的機會:“你剛才說什麽了。”
“這是哪了,你看看。”黛玉四下看着,叫了起來,“這是彭伯裏!我們回到彭伯裏了。”
達西這才往四周看了看,确實是在彭伯裏了,就在湖邊,騎馬到彭伯裏大廈只有幾分鐘路程。這匹馬來回走了二十來英裏,把他帶到彭伯裏別院,又把他帶回來了。
黛玉盯着達西,笑了起來:“看來真的是它把你帶到彭伯裏別院的……”目光看向正低頭吃草的馬。
達西也笑了起來:“都到家了,我們可以……”
黛玉做出了個為難的表情:“不行呀……”
達西明白黛玉的意思:“我覺得奶奶是會理解的,主要是艾達……”
“從沒想到女兒也會讓你為難哦……”黛玉故意拖長了音。
“其實我們也可以解釋,畢竟現在再回去也挺遠的。”達西找着理由,眼睛往彭伯裏大廈的方向看。
黛玉不敢看,看了她就不想走了。
“送我回去吧。明天我就回來了。”黛玉推了推達西,“我們是父母,總不能給孩子做不好的表率。艾達大了,已經懂些了,明天要是問,怎麽回答呢?”
達西半天無語,然後撥轉了馬頭。
黛玉靠在達西的懷裏笑個不停。
往回的路,達西讓馬走得慢:“你困了就睡吧。”
“我又不是艾達和威廉。”黛玉輕輕說了句,“要靠在你的胸口才能睡着。”
“我可以把你當成艾達。”達西笑着,把黛玉往懷裏帶了帶,讓黛玉的頭挨住了自己的胸口。
黛玉的耳朵貼在了達西的心髒那,可以清楚地聽到達西心髒有力的跳動聲。有些奇怪,艾達和威廉怎麽能聽着就睡着了。
可黛玉聽聽,眼皮就耷拉了下來,打了下哈欠,先還要硬撐着,慢慢就睡着了。
達西聽到了黛玉勻稱的呼吸聲,不急着往彭伯裏別院去,任由馬慢慢走着。達西擡頭望了望漫天星光,再看了看懷裏正酣睡的黛玉,無意識地,血管裏的每一滴流過心髒的血,從唇間流出了:“黛玉,我愛你。”
黛玉悠悠的醒了,眨了眨眼:“到了嗎?”
“到了。”達西看着前面的彭伯裏別院,只要一踢馬肚子就能到了。
“那你應該喊我。”黛玉直起身,用手背揉着眼。
這個動作讓達西想起阿德萊德,母女倆睡醒後一樣的動作,看得讓人熱血沸騰。
“天又沒有亮。”達西把披風給黛玉拉了拉,免得着涼。
黛玉的眼睛終于可以看清周圍了:“天那邊怎麽有點白了。”
“天要亮了。”達西想笑,黛玉是有些睡糊塗了。
黛玉一個激靈,這下醒得差不多了:“快點,趁着他們沒醒,我趕快回去了。”
達西催動了座下的馬,一直騎到了黛玉的窗戶下面。
黛玉看了看窗戶:“還要從這裏上去?”
“大門沒開吧?”
這個時間段,仆人大部分應該還在睡覺,再過一會兒生火的廚房女仆會起來。去叫門,那一定會把房子裏的人全吵醒。
下來,好下,但是上去,黛玉可沒覺得達西抱着她方便爬上去。
達西已經從馬上躍了下來:“你在這裏不要動。”
背後突然一空,黛玉有些害怕:“你要做什麽?”
“幫你回去呀。”達西拍了拍馬脖子,“放心它不會把你摔下來的。”
黛玉不敢動,看着達西三下兩下爬了上去,從窗戶裏進去,猜着達西會放根繩下來?達西沒放繩下來,把窗戶關上了。
黛玉咬着牙,達西一定是去開大門了。
果然,不一會兒達西就從大門那走了過來,手裏還拿着黛玉的鞋:“先把鞋穿上吧。”把披風往邊上捋了捋,露出黛玉的纖足,輕輕握住,有些涼,再摩挲了會兒才會黛玉套上了鞋。
“讓我下來吧。”黛玉說。
“不急。”達西牽着馬到了大門口,才把黛玉抱下了馬。
黛玉已經急得往大門那跑了。達西的披風太長太大,黛玉穿着跑,給絆了下。幸好達西還沒離開,一把扶住。
黛玉把身上的披風要脫下還給達西。
“脫了你會着涼。”達西又給黛玉穿好。
“那你到窗戶下等着。”黛玉說了聲,拎起披風就跑了。進了大門,小心關上,一路跑上了樓。
幸好都沒有醒。黛玉沖進了屋,把門關上,喘着氣。一邊脫披風一邊到了窗戶那裏,往樓下看。
看到達西站在馬邊,正往樓上張望。
黛玉開了窗戶,現在窗戶真好開,前面為什麽開不開呢?可見那時多慌。黛玉沖達西做了個手勢,把披風扔了下去。
披風像塊飛毯一樣飄了下去。達西的長臂一伸就拿到了,把披見穿上,望着黛玉笑。
黛玉知道她不把窗關了,窗簾拉上,達西估計不會走的。一狠心把窗戶關了,窗簾拉好。背對着窗戶,等着達西走。
等了會兒,估計達西應該走了。黛玉拉開窗簾一條縫,悄悄往下看,看到達西還站在那。天就要亮了,達西這一晚上可都沒睡。外面多冷呀,黛玉心疼起來。
要開開窗戶,去把達西喊上來。黛玉又怕吵醒了別人。從床上拿起睡袍,披好走下了樓,到了大門那裏,看着達西。
達西的目光從窗戶那移到了大門,看到黛玉站那,縱馬過來了。
“進來吧。”黛玉低低了說了句,又看着馬,“它怎麽辦?”
“我可以送到馬廄就過來。”
“那我去後門那裏吧。”
達西笑了笑,一夾馬肚子往後面的馬廄跑去。黛玉去了後門那,看到達西已經大步過來。
黛玉扭頭就走了。達西跟在後面。
等進了屋,黛玉把睡袍一脫,上了床:“快緩和下,別凍着了。”看達西一個人脫衣,不方便,又嘆了口氣起來幫達西。
達西看着給自己解扣子的黛玉,笑了,吻了下黛玉的額頭,又吻了下黛玉的臉。
“別鬧。”黛玉把達西的袖扣解了開來。
達西依舊在親。
黛玉“哎……”聲,就給達西帶到了床上,再下面也不要睡覺了。感覺達西是要用這個來抵抗感冒的發生。
吃早飯的時候,巧姐看到達西有些吃驚。
老達西夫人一點也不吃驚:“昨晚這裏是鬧耗子還是貓的?黛玉,我建議你好好讓仆人們弄弄清楚,不然我們回去,這沒人住了,會給這些貓還是耗子占領的沒法再住了。”
達西和黛玉兩個人裝着沒聽懂,專心看着餐盤。
阿德萊德跑進了早餐廳:“爸爸,你是來接我和媽媽、奶奶回去的嗎?”
“是的,寶貝兒。”達西一把抱起了阿德萊德。
阿德萊德高興地在達西身上轉來轉去:“爸爸,我們吃過早餐就走嗎?”
“當然。”達西把阿德萊德放在膝蓋上,“想爸爸了吧?”眼睛卻看黛玉。
黛玉低下頭想笑,都一起一晚上了,還要問想不想的問題。
老達西夫人把餐巾扔在了餐桌上,對巧姐說:“我們去把東西收拾下,準備回彭伯裏吧。”
巧姐站了起來,跟着老達西夫人走出了早餐廳。
“我也要去看看行李打包的怎麽樣了。這回雪雁懷孕了,就紫鵑一個人來。”黛玉站了起來,現在這裏還是留給父女倆吧。
回到了彭伯裏沒多久,在劍橋大學的費茲威廉?達西學院要舉辦奠基典禮。達西一家、喬治安娜和羅達,還有利茲、賓利都去參加了。
凱瑟琳夫人看到達西挖下了第一鍬土,種下了一棵小樹:“時間過得真快。”
“是快,不過我可不像你會那樣想。”老達西夫人堵住了凱瑟琳夫人要說我們都老了的話。
“你怎麽知道我想什麽。”
“你的想法就那麽簡單。”
“天,真不知道霍華德家的人有什麽好得意的。”
“你現在應該說真不知道達西家的人有什麽好得意的。可事實上達西家的人就是這麽得意的。”老達西夫人昂起了頭。
黛玉看到那邊的老達西夫人和凱瑟琳的鬥嘴,抿着嘴笑。
從劍橋大學當天就回到了彭伯裏。第二天達西和黛玉散步的時候,黛玉看着一對打架的知更鳥:“你看奶奶和姨媽是不是要吵一輩子?”
“對他們來說,這也許是樂趣。”達西挽着黛玉,也看了眼知更鳥。
“能有一輩子的樂趣也是很幸福的事。這世上,有太多的人,沒有一輩子的樂趣。”
“哦,你這麽說奶奶可能并不會認同。雖說她很喜歡跟姨媽吵來吵去。”
“那是她不肯承認。”黛玉的眼睛垂了下來,“當年媽媽托夢給我,跟我說要喝甜得像蜜的井水,其實我也不肯承認一件事。”
“什麽事?”達西問。
黛玉看着達西笑,臉上慢慢有了紅暈,嘴唇動了動,卻不說話。
達西的心動了動,這是個邀請,有些意外。黛玉從不會主動表示的,一向是他主動。這一回?達西吻了下去,探試了下,确認了,再進一步。
黛玉輕輕地推開了達西:“達西,我愛你。”黛玉在達西的耳邊輕輕說了這句,轉身就跑了。
達西愣了下,一伸手抓住了黛玉:“你剛才說愛我?”
黛玉只覺得耳根子都熱了。
“黛玉,心肝寶貝兒,我愛你……”達西要去尋找黛玉的唇。
黛玉攔住,用手帕把達西唇邊的印跡擦掉:“跟蜜一樣嗎?”
“比蜜要甜。”
“真那麽甜?”
“是。”達西笑,“這樣的我要吃一輩子,一直甜甜的……“
黛玉低頭笑了,是會一直甜甜的……
作者有話要說: 到這裏全文就結束了。後面會是番外。番外寫十年後達西和黛玉,還有艾達、威廉,情節涉及《霧都孤兒》、《遠大前程》、《簡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