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詩詩說話的那一剎那，孫思靜整個人都是一怔。
李素麗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辨認她到底是誰。
溫詩詩勾唇淺笑，不管她是誰，這次的事情她們都不要想善了了。
警察點了點頭：“可以，你問吧。”
“謝謝。”
溫詩詩走了進來，她站着，李素麗和孫思靜坐着，只能仰視看她。
相比于她們兩個的寒酸，溫詩詩穿着體面，談吐優雅，氣質出衆，光是第一印象就讓李素麗不敢開口多說話，心虛地笑了笑，谄媚道：“這位小姐，是你報的案啊？”
“沒錯，就是我。”
李素麗又仔細辨別了一下，眉頭緊緊蹙着。
這個女人她根本就沒有印象。
她的外貌，她的聲音，都不是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想到這裏，李素麗也微微放松了警惕，微笑着示好：“請問怎麽稱呼？”
“叫我米蘭達就好。”
“好的好的米蘭達小姐，聽名字，您應該是住在國外的華人吧？這出縱火案真的跟我沒什麽關系，您是報案人，應該是昨晚看到了起火嗎？”
溫詩詩沒有回答，目光從她臉上劃過。
李素麗也不是從前光彩照人的溫太太了，過多的辛勞讓她的臉上長滿了皺紋，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佝偻着身子，背都挺不直。
她淡淡開了口：“李素麗，你不認識我了嗎？”
李素麗一愣，有些發蒙：“我們……曾經見過嗎？是在夜總會嗎？還是在哪裏？”
“很多地方，孫家老宅，溫家別墅，傅家的客廳……”
李素麗突然整個人臉色大變：“你到底是誰？！”
“就是你心裏懷疑的那個人。”溫詩詩輕蔑道。
“你是……溫詩詩？”李素麗試探性的說出來這個名字，可是下一秒又否認了：“不可能，溫詩詩已經死了三年了，而且她不長你這樣的，聲音也不一樣，你到底是誰？你少裝神弄鬼地來吓我，我才不怕呢！”
溫詩詩不置可否，只是說道：“我是誰其實你我都心知肚明，但是這不重要，今天我們是來處理縱火的事情的，我有幾個疑問想要問一問你，當着警察同志的面，希望你能老實回答。”
李素麗忙不疊搖頭：“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是人是鬼，縱火案跟我無關！”
“是嗎？”溫詩詩冷笑一聲：“那昨天晚上你跟孫思靜兩個人為什麽會出現在孫家老宅周圍？”
李素麗的臉色一下子白了：“我沒去過！”
“監控都拍到了，你還想狡辯？”
“監控？監控不是早就壞了……”
“是路口商店裏，店家自己裝的監控，本想着防止有小偷來偷貨物，沒想到卻拍下了兩個縱火犯。事實面前，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李素麗慌亂之中開始亂說：“路口的商店距離孫家老宅至少有一百米呢！我只是無意中路過而已，不能證明我一定去過孫家老宅！”
“大晚上的，現在又是冬天，你去城中村路過？”
“你管我做什麽？那條路又沒說不讓走，我路過那裏犯法了嗎？”
溫詩詩勾唇一笑：“當然沒有，道路本身就是公共的，你想怎麽走就怎麽走。不過，你這是承認了你昨晚确實去過孫家老宅周圍了。”
“我承認了又怎麽樣，我就是路過！就算是有監控也不能證明是我做的。”
溫詩詩點點頭：“說的也是。”
李素麗狠狠咬牙：“米蘭達小姐，你誣陷我，我可是能去法院告你的。”
“求之不得。”溫詩詩說：“正好你的老底我知道的不少，咱們就幹脆法院見，我頂多就是個诽謗，罰款，道歉，還能有什麽？而你呢李素麗女士，你自己做了什麽事情，自己心裏有點數吧？”
李素麗抵死不認：“我現在就是個保潔，我能做什麽？”
“偷東西，挪用公款，還有——重婚。”溫詩詩道：“你再跟孫克勤還沒有辦理離婚手續的情況下，就跟溫博昌注冊結婚，而且還生下一個兒子，重婚罪可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只要稍稍調查就能查到，而且——還可以去問一下溫博昌呀，他是當事人，他說的話才最可信，你說對不對？”
李素麗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溫博昌根本是恨不得搞死她！肯定會落井下石巴不得她死！
只要警察調查到溫博昌那裏，她這個牢就算是坐定了……
李素麗徹底癱了下來，剛剛嚣張的氣焰瞬間不見了：“你……你到底想怎麽樣？”
“很簡單，說實話。”溫詩詩道：“你到底有沒有縱火？”
李素麗苦笑一聲：“只要我說實話，你就肯放過我？”
“對警察同志說實話是每個公民都應該做到的事。”
李素麗低頭，深呼吸。
跟她的沉默不同，孫思靜已經徹底慌了，小聲地拉着李素麗的衣角，驚恐道：“媽，她到底是誰，為什麽會知道我們那麽多事情……＇”
“是誰？呵呵，”李素麗失魂落魄道：“是十八層地獄的厲鬼，來找我們讨債的。”
“啊……”孫思靜瑟縮着，嘴唇都在發抖：“我就說我們不應該再去招惹孫家的，我們昨天晚上就不該去……”
“閉嘴！”李素麗厲聲斥責道。
孫思靜已經說漏了嘴，警察心裏也明白過來，看着她們母女的眼神越發冷厲起來。
她仰起頭：“好，我承認就是了，是我做的，就是我縱火。”
“為什麽？”
“因為我也好報仇，我從闊太太變成了保潔阿姨，我氣不過。可是溫詩詩已經死了，我就想讓她的親人也沒地方住，跟我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