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到齒侖之前,突圖本以為拾荒者只不過是一句玩笑話罷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拾荒者把困在大樹體內的齒侖拎出來,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怎麽反應才好,就這麽愣愣的看着拾荒者往這只可憐的血蛛嘴裏塞一顆靈丹。
緩了片刻,突圖回過神來,低頭看着癱坐在地面上的齒侖,一言難盡的指着這只看似氣息還算幹淨的血蛛,難以置信的問道:“這就是你所說的辦法?”
拾荒者拍了拍手,滿意的看着齒侖把靈丹吞下去,這才扭頭與突圖對視,不是很懂他為何這麽驚訝,“怎麽?不可以嗎?”
難得,突圖有些發火道:“太兒戲了!”
拾荒者懶得理突圖,蹲下身子看虛弱無比的齒侖,皺眉不解的打量他一會,慘白的臉色以及輕微發抖的雙手,“齒侖,不肯用重棄所教的辦法修煉,是想被困在樹內等死嗎?”
齒侖被氣得直咬牙,他臉染上一絲絲紅潤之意,羞憤的沖拾荒者吼道:“我不記得了,怎麽用?!”
更何況那女人态度極差,動作快得他都覺得自己出現錯覺了。
聽到這話,一直沒有說話好奇打量齒侖的智術樂了,他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湊到齒侖面前,“這麽笨啊,那你活着真是個奇跡了。”
這種嘲諷的話,激得齒侖很不得打爆智術的頭,滿是委屈的瞪着智術許久,聲音裏帶着悲憤的喊着:“閉嘴,要不是你們把我困在這裏,我至于受這麽罪嗎?!”
“好好,是我的錯。”有求于人的拾荒者格外的好說話,她立馬擺出一副知錯就改的态度,示意智術閉嘴并讓他把齒侖拉起來,“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你願意伸出你的小手幫助我們嗎?”
突圖:“……”
他現在很想撒手不管這件事情。
“休想!”齒侖想都不想的拒絕了,困了他那麽久,害得他吃盡苦頭,還有臉找他幫忙?!
智術原本還算有點同情齒侖,覺得這妖被上仙整的有些慘。但是一聽到他這話,那點同情心就被擊得粉碎,粉末都不剩。他哼了一聲後,看都不帶看齒侖一眼,還擊道:“這可由不得你了,上仙只不過是随口問問罷了。”
“瞎說什麽大實話。”拾荒者怎麽不知道智術心裏那點小九九,笑眯眯的接受智術替她打抱不平,盡管這不平有些理不直氣不壯的。看到齒侖臉色都變青了,拾荒者才收斂點笑意,一臉正經的說道:“這件事情,關乎于你們血蛛存亡,你好好考慮一下。”
對于這番話,齒侖只想翻白眼,具體什麽事情她倒是說啊!等了片刻,他按奈不住的看了眼拾荒者,聲音裏有些不情願的問道:“什麽事情?”
齒侖問出聲後,拾荒者眼裏的笑意才一點點慢慢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刺骨的寒意,紮得齒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很簡單,把我們帶去見一見誅久。”
“你想讓我背叛王?”齒侖覺得不可思議,同時覺得拾荒者腦子出了問題,不然怎麽會癡心妄想自己會幫他們。
背叛一詞讓拾荒者一陣恍惚,她總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什麽事情一樣。她閉上眼深深呼了口氣,平穩情緒後才睜開眼睛,落在齒侖憤怒的臉上,誠懇的搖頭道:“不是,我是讓你拯救他。”
拯救?齒侖現在真的只想把眼前這個說瞎話不眨眼的女人暴打一頓,讓他知道自己不是這麽好糊弄的,但是介于之前自己被暴打一頓的經歷,他只敢想一想,“你在搞笑嗎?我帶你們去見王就是害他,當我傻啊?!”
這時智術突然插入他們的對話之中,帶着一股難以言說的疑惑,“你不會真以為我們這是和你商量吧?”
齒侖:“……”
心态炸了!!
“可要點臉吧你們,我死也不會幫你們。”齒侖異常的憤怒,很得不現在立刻把湊在他面前,臉上挂着蠢得不行的疑惑的男子殺了!
拾荒者總覺得智術是她的仇人安插在她這裏的眼線,時不時的攪渾一下,讓人措不及防。
她一把将智術拽開,手用力按住太陽穴,忍住翻滾不已的怒火,“這麽說吧,誅久若是煉成煞刃兇器,那麽血蛛一族面臨的可能就是滅族的危險,你确定不考慮一下嗎?”
齒侖神色明顯變了。
他之所以助王一臂之力是因為王說過,只要煞刃煉成之後,血蛛一族就不會在被欺負。自從當年一事之後,血蛛一族就處于弱勢,被妖界中人唾棄欺負。
想到這裏,齒侖雙眼微微發紅的看着拾荒者許久,随即後退幾步滿臉的警惕道:“你騙人,王不會不顧血蛛一族存亡于不顧。”
這女人胡說八道,王絕對不是那種人。
拾荒者對他的反應一點也不意外,聳肩表示自己無所謂的笑了笑,轉身背對着齒侖,對着智術流露出他極其熟悉并且害怕的神色——算計,她像是輕描淡寫的說道:“信不信由你,只不過若是我們趕不上,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只能看天命。”
智術嘆為觀止,他開始覺得以前上仙整他那些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我不信,我絕對不會背叛王去幫你。”即使聽完拾荒者的話,齒侖還是不願相信他跟了這麽久的王會不顧及血蛛一族的存亡,他兇狠的咬住嘴唇看着拾荒者他們三人,“你們不懷好意,我不會聽信你們的瞎話。”
聽了許久不語的突圖舔了一下嘴唇,眼裏漸漸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伸手按住智術的肩膀以免他往後仰,目光卻咬住齒侖不放,“随意,你不聽我有的是辦法讓你乖乖聽從我們的安排,只不過拾荒上仙覺得你還有救想給你一次機會罷了。”
齒侖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拾荒者,看到她眼裏帶着一股極其淺淡的笑意後,頓時有幾分惱怒的意味,扭頭不再看拾荒者,生怕她又有什麽詭計,但是語氣明顯變好了:“不需要這種機會,你們別妄想了。”
“确實要讓我們用強制性的手段嗎?”突圖覺得這只小妖在拖延時間,他不知道為何變得有些煩躁,不像平時的冷靜,“如果非要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
一直趴在他肩膀上假寐的靜夜睜開眼,爪子輕輕拍了拍情緒有些不對勁的突圖,安撫性的擡起腦袋在他側臉上舔了舔。就連拾荒者都察覺到突圖的不對勁,她皺眉扭頭看着突圖表情呆滞的被靜夜舔了一下臉蛋,只覺得自己被秀到了。
“你怎麽了?”
拾荒者聽到智術的聲音後,只想大吼一聲:智術真的是個傻子!
親昵的氣氛頓時被智術打破,突圖無奈的笑了笑,把變得羞澀的靜夜抱在懷裏俯身親了親他的小鼻子,“我沒事,別擔心。”
說完之後,他擡起頭表情有些古怪的打量一番齒侖,随即表情嚴肅的說道:“智術看好這只血蛛,上仙你随我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拾荒者點頭跟在他身後,兩人走出一段距離後,突圖才停下腳步回頭看着不遠處模糊的人影,皺眉道:“上仙你也察覺到了嗎?這只血蛛能影響到我的心緒。”
這話一出,拾荒者瞬間擰緊雙眉,“怎麽回事?”
突圖搖了搖頭,他沒碰到過這種情況,他眼裏滿是複雜之意的抿緊嘴唇,半晌才緩緩道:“不清楚,但是如果這不是巧合,那前往血蛛一族所在之處的事情就變得不簡單了。”
“我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如果這樣的話,你只能在陵城等我的消息了。”拾荒者表情不再是方才那麽輕松,她遠遠看着齒侖的身影,雙眉依舊緊緊皺着,“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高人在背後推着。”
“怎麽說?”
她嘆了口氣,對于這件事情她并沒有把握,但是太多疑點了,“這只是我猜測,太多巧合了。”
突圖感覺到懷裏靜夜不安的扭動身體,眼裏漸漸布滿寒意,一手輕輕撫摸着靜夜的皮毛,半眯這雙眼看着齒侖的身影,笑得寒意刺骨舔着有些發幹的嘴唇,“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背後,我們試試就知道。”
“有意思,”拾荒者雙手抱在胸口處,勾唇似笑非笑的看着突圖邁開腳步朝齒輪他們的方向走去,看着突圖的目光明顯變得有幾分複雜。不是她懷疑突圖,而是突圖出現的時間和所知道的事情都太過于碰巧。
對于他是陵城土地公的身份,拾荒者早就讓重棄回天庭時打聽打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按理來說重棄早就通知她了,但是遲遲不來,這只能說明突圖的身份并不簡單。
拾荒者笑的歡快,眼裏卻是刺骨的寒意,“倒是棘手呢,那就看看你有什麽目的吧。”
目前突圖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破綻和惡意,因此拾荒者倒還是非常樂意配合他演下去,不然一人唱獨角戲該多累啊。
當她走過去時,突圖表情不是很好的站在離齒侖有一定距離的地方,拾荒者見狀笑得更為歡快了,她示意智術松開緊緊扣住齒侖肩膀的手,彎着雙眼笑嘻嘻的問詢齒侖的意見:“考慮清楚了嗎?”
齒侖真覺得這女人很不可思議,他氣得翻了個白眼,扭頭一副不願看到拾荒者的模樣,語氣格外的堅定:“我說過,不可能!”
聽到這只小妖嘴硬的話,突圖火氣瞬間上來了,他走過去伸手拽住齒侖的領子,面無表情的伸手按住齒侖的太陽穴,“我也說過,我有的辦法讓你聽話。”
說完之後,齒侖頓時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傳來微微的刺痛之意,他有些慌了,伸手試圖掙紮開突圖對他的禁锢,卻才發現只不過是徒勞罷了。
看到這場景,智術忍不住吐槽道:“好好和你說話你不聽,非要我們動手,你是受虐狂嗎?”
剛說完,腦袋上就挨了拾荒者一巴掌,他吃痛抱着腦袋躲到一旁,委屈的看着拾荒者湊過去看齒侖咬牙切齒倔強的模樣,随即就看到拾荒者眼裏飛快的閃過幾分算計之意,智術立馬閉嘴不敢再多嘴。
“難受嗎?”拾荒者邊說邊伸手握住突圖的手腕,示意他停下來,“你要不再考慮考慮,他們不會傷害誅久。”
齒侖太陽穴就像是被針紮過一樣的刺痛不已,他頭上滿是冷汗,勉強的擡手和拾荒者對視,似乎想看出她這話是不是假的,沒看出什麽後齒侖才猶豫問道:“說話算數?!”
“一言既出驷馬難追!絕對算數。”齒侖遲疑的态度立馬鼓舞了拾荒者,她表情霎時間變得真誠無比,舉起手做出發誓的動作,“我發誓,他們要是對誅久不利,我就翻臉。”
智術在心裏默默吐槽拾荒者的話,他聽得清楚,拾荒上仙說的是他們并不是我們,那就說明到時候她絕對會動手收拾誅久。
可憐的齒侖被突圖弄的得太陽穴突突的作疼那還注意到這個細節,他猶豫許久,知道突圖擡手再一次按住他太陽穴,才開始慌亂的點頭,“我帶你們進去就是了,別動手。”
拾荒者心滿意足的讓突圖把手放開,随即拍了拍齒侖的肩膀,一臉欣慰絲毫不吝啬的贊美齒侖,“覺悟不錯,我不會讓你後悔這個決定的。”
聽到這真誠的語氣,智術險些就相信了拾荒者的話。他絕對相信,拾荒者會讓齒侖非常後悔這個決定。
齒侖看到突圖松開手後瞬間松了一口氣,但很快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了,“你能保證血蛛一族不會有事嗎?”
“只要誅久沒有煉成煞刃,血蛛一族的人配合我的話,自然不會出什麽事情。”拾荒者看着齒侖,表情依舊真誠無比。
看到齒侖放松下來的表情,拾荒者笑得非常不懷好意,最起碼在智術眼裏是這樣的,只聽到她語氣滿是笑意的對齒侖道:“對了,別想着騙我們,之前在你體內放的符咒并不是鬧着玩,小心會死無全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