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這個問題顯然深得曾在老貝利(中央刑事法庭)當過辯護律師達西叔祖父的真傳, 不給嫌犯任何開脫罪名的機會。
達西想把這個問題說清楚就很困難了:“這個當時……”
黛玉望着達西, 水汪汪的眼睛裏盛滿了肯定:“侯爵是說過了。”
“不是這麽簡單……”
“當然不簡單。你贊美貝內特小姐的眼睛,怎麽可能簡單。現在你有機會了,可以去向貝內特小姐求婚,快去吧。”
“不是的。”
“為什麽不是?因為你是侯爵,貝內特小姐不是貴族?還沒有什麽嫁妝?”
到底彭伯裏的圖書室不是法庭,達西不是嫌犯。達西笑了,他總算有翻盤的機會。回頭一定得給叔祖父的畫像移個位置, 省得黛玉日後盤問水平日益提高, 他真沒了翻身機會。
黛玉瞪着達西:“侯爵覺得我說錯了?”
“伊麗莎白?貝內特小姐和理查德?莫頓先生,你沒有看出來?”
黛玉愣住, 仔細回想兩個人之間的來往, 是不是有些戀愛的跡象。看着眼裏有笑意的達西,忍不住還的說幾句:“所以侯爵才沒去向貝內特小姐求婚?其實侯爵可以去試試, 說不準貝內特小姐就選了侯爵, 不要莫頓先生呢。”
“我不會曾經認為貝內特小姐的眼睛漂亮,就去向她求婚。至于給貝內特小姐眼睛畫像的事,那不過是一次閑聊中的玩笑而已。”
“真可惜。我還以為你們常說的童話故事會出現呢。”黛玉坐到了沙發上。
“如果現在童話故事出現呢?”達西從上衣內袋裏掏出了個黑色綢袋,單膝跪了下來,“這是個我這段時間一直想做, 也一直在為此準備的事。請允許我告訴你,我多麽敬慕你,多麽愛你。黛玉,嫁給我吧。”
黛玉的臉紅了, 心狂跳不止,小嘴張着。前面的委屈、氣憤通通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聽着達西這樣直白的語言,又喜又羞又惱,扭過了身,不敢看達西因為傾吐而變得閃亮的眼睛。
“我知道我們彼此的背景是如此不同,也知道未來可能會有挑戰,可是我依然想跟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你願意嫁給我嗎?”
達西把黑綢袋往系着的繩解開,把裏面的東西倒出來,是枚閃着藍光的鑽石戒指。拇指蓋大小的藍寶石四周圍了一圈白色小鑽。
黛玉垂着頭,眼角的餘光瞧到達西來握她的手,往後縮了下,避開達西的手:“你都沒有說清楚。”
“說什麽?”
“韋翰怎麽知道你說貝內特小姐眼睛漂亮,還要畫像的?”
“可能是在賓利家聽到的。”
“這種事哪能可能。等你查清楚了,再說別的。”黛玉站了起來,“免得糊裏糊塗把漂亮的眼睛給弄混了,那可是會後悔一輩子的。”看了眼達西手裏的戒指,“伊麗莎白小姐的眼睛可是藍色的?”
達西不知碰了戒指的哪裏,鑽石的界面翹了起來,露出下面玳瑁上畫得一只藍色眼睛。
黛玉看着眼睛有些眼熟,撇了撇嘴:“把美麗眼睛都畫在這了,可見是送錯人了。”
“公主再看看。”
黛玉又看了看,已經看出來了,卻故意說:“光一只眼睛哪能看得出來。看來侯爵真是喜歡美麗的眼睛。”
“這種叫‘情人之眼’。我讓人把我的眼睛畫在上面,送與公主,想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能看到你。”
黛玉聽得臉紅心跳,遮掩着笑道:“那就更不敢收了。還是等侯爵查清楚再說吧。”轉身出了圖書室。
達西站了起來:“把手裏的戒指瞧了瞧,放進了綢袋裏再塞進了上衣口袋裏。
黛玉出了圖書室,就去了起居室。老夫人瞧到黛玉唇角的笑,猜事應該說清了:“達西呢?”
“怕是在想事呢吧。”黛玉不敢說想美麗的眼睛,坐到了喬治安娜身邊。
喬治安娜關心地問黛玉:“公主現在好些了嗎?”
“謝謝,沒什麽了。”黛玉從男仆的托盤裏拿了杯茶,眼睛往起居室的門那看,不知道達西會不會進來。
達西過了一會兒才進來。起居裏幾個女人的目光全看了過去。
老夫人看達西的樣子,看不出多少開心來。不過達西喜怒哀樂都不太會表現出來。以前這是老夫人覺得孫子沉得住氣,現在卻覺得孫子若是像普通人那樣,喜怒哀樂一眼就能看穿,不就簡單多了。
等沒人的時候,老夫人就問達西:“怎麽樣了?沒問題吧?”
“公主想搞清些事,我也認為十分有必要,這樣才不會放縱罪犯。”
“聽得就像彭伯裏出現了謀殺案。你們慢慢找兇手吧。”老夫人讓人準備馬車要回去了。
黛玉之後照樣日日到彭伯裏大廈來,瞧瞧自己的畫像畫得怎麽樣了。坐了一個小時讓勞倫斯畫了會兒,黛玉便到了起居室,跟老夫人、喬治安娜坐在一道喝茶。達西不一會兒也走了進來。
老夫人的眼珠子在倆人身上轉着,那次跟達西說完,也不見有什麽動靜。正巧埃文斯先生進來說結婚的請柬印好了。
黛玉低着頭不說話。達西讓埃文斯先生送到圖書室去。
“你們印了多少份請柬?”老夫人好奇地問,“我還沒有看到,拿一份來讓我看看。”
“五百份。奶奶,你有要請的人嗎?”達西看埃文斯送了幾份請柬進來。
老夫人拿起了一份看着:“族徽,你要改成這樣。”
“是的,奶奶。這裏包含了我和公主兩家。畢竟侯爵這個爵位是從我們開始的。”達西說這話時看了眼黛玉。
喬治安娜也拿了份在看:“雷諾太太說家裏繡有原來族徽的桌布、餐巾全部拿去重繡了,婚禮前要準備好。”
“這是什麽?”老夫人指着族徽裏的竹葉問。
“竹子,瓷器國的人認為象征着紳士行為。公主原來的住處,就有許多的竹子。”達西解釋。
“哦,我知道了。”老夫人恍然大悟,想說什麽又閉上了嘴。
“老夫人見過竹子?我不知道這裏也有竹子?”黛玉問老夫人。
安涅斯雷太太指着請柬上黛玉的名字:“公主名字的頭一個字母也是‘D’。”成功轉移了話題。
黛玉看着請柬上自己的名字,卻想着達西的求婚還沒回答呢。
“五百份請柬,你們簽名就要簽很久了。我還記得我當年結婚時,簽名簽得手腕都疼了,那時真覺得結婚麻煩,還是野蠻人好,只要招呼一聲就去了。”老夫人對黛玉說,“親愛的,給你個建議,你就寫個縮寫吧。”
黛玉笑了笑。
“離送請柬還有段日子,我們不用趕着寫。”達西這句是說給黛玉聽的。
老夫人急着說:“那可不能晚了。我想請在愛爾蘭的一個遠房親戚。親愛的,那天我給你看過他的肖像,你記得吧?”
黛玉表示記得。那天老夫人回去拉着她聊家族史,還把這些家族人裏的小肖像拿出來給黛玉看。
“達西,你不會不記得這位愛爾蘭的舅舅。他可是當過愛爾蘭總督的。從他那來彭伯裏,可是遠了些。”
“是,奶奶。你有沒有在更遠地方要請的人?”達西知道老夫人是想讓黛玉早點在婚事上松口。不過這事急不得,只能慢慢來。再說黛玉那天的樣子分明是吃醋,達西可是一點也不生氣。
老夫人聽達西這麽說,有點恨鐵不成鋼:“我倒是想請西印度群島的,你能現在就把請柬送出去嗎?”
“我能送出去,他們可能也趕不過來。奶奶真想請,我們可以試試。”達西勸着老夫人,“他可以以後請來,比方像奶奶的生日。”
老夫人說了句:“也許孩子的洗禮。不過,他跟你的關系太遠了,不請也沒什麽。五百個客人來彭伯裏,到時彭伯裏又像個集市了。裏面的人擠來擠去,一多半的人彼此不認識。”
黛玉想到居然沒有一個娘家人能來參加婚禮,心裏有絲凄涼。找了個理由,走出了起居室。達西跟着出來。
聽到後面的腳步聲,黛玉悄悄把眼淚抹掉,不想給人看到,快步往前走。
“公主。”達西喚了聲,看黛玉還要走,伸出手拉住了黛玉,“勞倫斯先生正在臨摹拉斐爾的畫。”
黛玉一看正是去畫廊的方向。給那位藝術家看到,說不定又會有什麽瘋癫的舉動。只是回頭也不好,身後站得是達西。
“跟我來。”達西拉着黛玉的手往另一頭走去,吩咐一個仆人去給黛玉拿外套、帽子、傘這些,“我們出去走走吧。”
黛玉不反對。
不一會兒,紫鵑就來了,幫黛玉戴好帽子,正要幫黛玉穿外套。達西接了過去,要幫黛玉穿。
黛玉猶豫了下,轉過身,讓達西幫自己穿好了外套。外套輕巧地落在了肩膀上,黛玉卻分明感覺肩膀那給壓得有些沉。
彭伯裏的樹都已經在吐綠了,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的。達西陪着黛玉在莊園裏走,走了一段距離:“你要我查的事,我已經查得有些眉目了。”
黛玉正看着兩只鳥在樹上築窩,聽到達西的話怔了怔,才說:“韋翰先生是怎麽知道的呢?”
達西沉着聲:“當時是賓利小姐開我玩笑,建議給貝內特小姐畫像的。事後,韋翰在賓利家做客,賓利家閑聊時提起過。”
“哦……”黛玉故意拖長了音,“我還以為賓利小姐的話,你會忽略呢,沒想到你到現在還記得。不光記着畫別人的美麗眼睛,連自己的也畫上了。”
“這個提議,我覺得挺好的,所以就記住了。剛才我去看勞倫斯的畫,那雙眼睛雖說神采上還欠了點,可美麗的形狀和顏色,還有睫毛,雖說不及本人眼睛美妙的十分之一,但已經算畫得不錯。”
“侯爵可能眼一時花了,以為是貝內特小姐明亮的眼睛。”
“不會。雖說貝內特小姐的眼睛也很漂亮,但是不會讓我激動。”達西轉過了身,盯着黛玉。
黛玉一時心慌意亂,抓根救命稻草:“那誰的眼睛讓你激動?”這句話出口就知道錯了,想要補救,“我不是那個意思。”
達西握住了黛玉的手:“親愛的黛玉,美麗的眼睛很多,我會贊美、會欣賞,但不會激動、不會沉迷,能讓我激動、沉迷的眼睛,這世上只有你。我想一生都能為你的眼睛激動、沉迷,你願意嗎?”
黛玉的小臉紅紅的,眼睛濕潤着,卻不敢達西,低頭向下,看到了達西那雙穿着黑色靴子堅定不移的腳和自己那雙穿着繡着花西洋鞋纖細的腳正頭挨着頭靠在一起。
“我知道我不夠好,可因為愛慕而想共度一生的只有你。黛玉,你願意與我共度一生嗎?”達西緊張地問,知道黛玉是害羞,可又不能确認真的就是因為喜歡自己而害羞,也許還是想放棄呢。
“沒有你的日子,我不會幸福。如果你真不願意,那麽這件事我也不會再提。”達西的手慢慢松開。
黛玉拽住了達西的手,擡起頭看着達西,又松開了達西的手,垂下了眼。
達西一把抓住黛玉的手,驚喜地問:“你同意了?”從懷裏掏出了那枚藍寶石戒指,就給黛玉連着手套戴上了。
黛玉轉過了臉,望着遠處的山丘:“那個,請柬印好了,不用挺可惜的。”從達西的手裏抽回了手。
“是可惜,五百份呢,它們能讓我們快樂,不用是挺可惜的。”達西故意說,“你剛才抓了下我的手。”
“哪裏有,我又不像別的小姐,會跳舞,會唱歌,會說笑話,還有值得你銘記的建議,哪可能碰到你的手。”黛玉把兩只小手絞在了一起,摸了那枚戒指的寶石面。隔着手套,都能感覺到鑽石的堅硬和光滑。
“結婚時要跳舞的。”達西看着黛玉的側臉,輕輕說了句,“你真美。”
“你定是喝酒了……”黛玉看了眼達西,轉身就走。
達西跟在後面:“你們不是有句話‘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黛玉已經不聽,看到前面老夫人出了大門,便快步過去:“老夫人,你這就回去了?”
“是呀。我得回去了。”老夫人往馬車走,“親愛的,達西去哪了?你知道嗎?”
黛玉不好意思說達西剛才跟自己在一起,把手小心地藏在了背後。
“奶奶,我在這裏。”達西走過來,扶老夫人上了馬車。黛玉也跟着上了馬車:“我跟老夫人一道走了。”搭着達西手上馬車的時候,偷偷瞥了眼達西,又趕緊收回了目光。
老夫人在馬車裏整理衣裙:“看來彭伯裏的案子破了,罪犯抓到了。”
達西裝着沒聽懂老夫人的意思,看男仆過來關上了車門,目送馬車走了。馬車裏,老夫人望着黛玉:“婚禮,你有什麽想法?”
黛玉吓了一跳,又笑了:“老夫人……”
“我跟你說,這裏跟你們那不一樣。這種事,千萬別害羞。女人也就婚禮時能讓他們聽咱們的,所以千萬別心軟。不然等以後,可有你受得了。”
黛玉想摸臉,前面的紅暈還沒有下去,老夫人又給添上了些。可想着老夫人的話,到底是有道理的。這裏跟瓷器國不一樣,迎春若是能在結婚前為自己說句話,那是不是日後在婆家也就不會那麽慘。
有些事,威信提前做出來,總比事後給人踩腳底再來補救的好。這些日子在彭伯裏,上上下下雖說都尊重自己,可因為還是客的緣故,等真成了女主人,還會是這樣嗎?
回到了自己房間裏,紫鵑和雪雁上來侍候黛玉脫了外套,要幫黛玉摘手套。黛玉忙制止:“我自己來好了。晚上吃飯時,也都是我自己摘了再戴上的。”轉過了身,先把戒指摘了攥在手心裏,再小心着不給戒指從手裏掉出來摘了手套,遞給雪雁。
“去給我倒杯茶來,不要這裏的茶,喝咱們帶來的龍井。”黛玉吩咐着。紫鵑應了親自去廚房給黛玉泡茶。雪雁拿着黛玉換下的鞋去清洗。
黛玉瞧着屋子裏沒人,把手心松開,瞧那枚戒指。戒面上的藍色鑽石雖說亮閃閃還大,卻不是黛玉的重點。黛玉想把戒面打開來看畫出來的那只達西眼睛。戒指摸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機關,鑽石界面老老實實待在那。
“這人誠心的。就等着自己去問。”黛玉不得不這麽想達西的用心。把戒指拿了起來,仔細瞧着,就不信解不了這個機關了。
藍色鑽石摸上去,再怎麽瞧,也看不出機關來。邊上鑲着一圈的白色細鑽,細細瞧是條蛇形的。蛇頭是幾粒細小的鑽石擺出來的。若是有機關,也應該在這。黛玉的手點了上去。才要碰到蛇頭。門就推開,吓得黛玉一哆嗦,手裏的戒指差點掉了下去。
紫鵑端着茶進來:“茶泡好了。看姑娘挺喜歡吃這種叫‘瑪卡龍’的,我又拿了些上來。”
手裏還捏着戒指,黛玉只看着哥窯菊瓣杯裏的茶,卻沒有動手。紫鵑瞧了眼黛玉:“姑娘,我先出去了。”退了出去。
黛玉再拿出戒指來,指尖去碰那個蛇頭,有股冰涼滲進了指尖。英吉人怎麽會覺得蛇代表權力、守護者這些。手指頭在蛇頭上動了動,沒見戒面有什麽反應。黛玉再加上了些勁,還是沒動靜。
黛玉停了手,再瞧瞧了戒指。手指摸到了戒指的側面,那裏不過是鑲着戒面的白金,小心地摳了下,戒面“啪”就彈了起來,露出了裏面的“眼睛”。
黛玉就有些窒息,畫裏的眼睛正盯着她看,一如既往的深情。西洋人把這種首尾相銜的蛇,寓意永生,再和情人的眼睛放一塊,就是生生世世。達西送這個戒指給她,就是想生生世世的。
黛玉覺得耳根子那都熱了。把戒指往梳妝桌上一放,眼睛還盯着黛玉看。黛玉給看得不好意思,“啪”就把戒面給合上了。
試着套在手指上,略微松點。若是套在戴着手套的手指上,則緊了些。過會兒,這麽戴着下去,老夫人一定會奇怪的。黛玉摘了下來,又找不到放的地方。屋子裏不是沒有藏得地方,可放那,紫鵑、雪雁收拾的時候,難保不會發現。
把戒面轉到了手心裏,光一道銀白色的箍,黛玉的手又白,倒不顯。黛玉打定了主意,就這麽着戴了。
吃晚飯的時候,黛玉盡量把手放在桌子下面,就是放在桌上時,也避着燭光。老夫人的眼睛不時從黛玉的手上掃過:“你的皮膚倒是白,那種白金做出來的首飾戴上去都看不出來。”
黛玉悄悄摸了下手心那面的鑽石,就怕有藍光從指縫裏漏了出來。等再戴上手套,黛玉也松了口氣。
等第二天黛玉再彭伯裏前,想想把戒指挂在了根項鏈上,戴在了衣服裏面。黛玉剛進彭伯裏面大門,埃文斯先生就黛玉說達西在圖書室等着呢。
達西正坐在寫字桌前寫字,聽到男仆報黛玉來了,站起來迎了上去:“我正要跟你商量呢?”握住黛玉的手。達西的手指在黛玉的手背上,隔着手套摩挲。沒有摸到戒指,達西的心裏有些失落。收了戒指,黛玉還是不肯戴。
達西這種親熱的動作,還是當着男仆面,黛玉有些不習慣。扭頭去看男仆是不是看到。男仆目光直視前面,瞳孔都不聚焦面前事物退了出去關上門。
黛玉轉了身,猶豫了下,沒從達西手裏抽出手來:“商量什麽?”
“請來參加婚禮的人。我已經列出了個名單,你來看看。”達西拉着黛玉的手往寫字桌走,“有些你認為不需要請的,我們可以不請。”
“有些?我來看看。”黛玉抽回了手,拿起名單來看。大部分不認識,也就只認識去年聖誕前後在彭伯裏的這些人。
“貝內特小姐,你不請嗎?”黛玉好奇地問。
“她是賓利的小姨子才會邀請到彭伯裏住。貝內特家的人并不想邀請,我不希望從這些人嘴裏聽到韋翰的名字。”
黛玉點了點頭,就算韋翰跟達西是仇人,跟貝內特家可是親人。那還是少來往的好,若是在這裏有人提到韋翰,最難堪的還是喬治安娜。
黛玉把名單放了下來:“你決定就好了。反正在這裏我也沒有能邀請的人。”黛玉苦笑了下。
“你想家嗎?”達西靠近了黛玉些。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真的對不起小天使了,謝謝小天使們的理解。我在作話裏後來解釋了,但現在打開來看,居然沒有。
謝謝小天使月兮投的地雷!麽麽噠。謝謝Celia、CP.ZA小天使送的營養液!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