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與達西 — 第 89 章

紫鵑和雪雁對視了一點, 不信地問春纖:“你沒看錯吧?真的是寶二爺嗎?”

春纖嘟起了嘴:“姐姐真是的, 寶二姐就算化成了灰,我也不會認錯的。更何況還穿得是咱們那的衣服,怎麽可能認錯了。”

這穿的不是這裏的衣服,那差不多就是寶玉了。紫鵑和雪雁又互相看了眼。姑娘好不容易要成親了,這當口寶玉來了,那婚事萬一吹了可怎麽辦。

“那人在哪?”紫鵑心顫着問。

“在園子東邊的林子裏。”春纖嘀咕着,“我要不是想逛逛園子, 也不會去那。說起來, 爵爺的園子可比大觀園大多了。我走了好遠的路,才看到二爺的。不過, 紫鵑姐姐, 二爺的狀況可不好,像個叫花子呢。”

“先別說這些了。”紫鵑把左右看了看, ‘“春纖, 等姑娘換了衣服去吃晚飯時,你帶我去瞧瞧。我可跟你說,二爺來這事,你可誰也不能說。你先在這裏的仆人休息室那待着等我。要有人問,你就說替青螺來問婚禮菜單的事。”

“這哪還用紫鵑姐姐說。我若是對旁人說, 剛才就不會背着富貴嫂子了。”春纖得意着。

雪雁跟紫鵑說:“我也去,那會兒姑娘不會找我們的。”

紫鵑點了點頭:“現在我們去幫姑娘換衣服吧,可不能讓姑娘瞧出什麽來。”倆人情緒穩了些,才去黛玉的房間。

黛玉已經回了屋, 正坐在法式窗臺上,逗着鹦哥玩,聽到門響:“你們去哪了?”

“跟我嫂子商量婚禮時做什麽菜來着,沒想到時間就過了。”紫鵑去拿黛玉晚上要穿的衣服。

黛玉從窗臺上站了起來:“也沒過多久。”不問青螺打算做什麽菜。

雪雁走過去把鹦哥籠子摘下來,挂到了屋子裏來:“姑娘,以後這鳥還挂姑娘屋裏嗎?雷諾太太說安妮夫人和老夫人以前早晨都是在晨室裏待着的,要不就挂那去?”

“等到時再說吧。”黛玉由着紫鵑把身上的衣服脫了,換上晚宴的衣服。

雪雁走過來,也幫着:“也沒多少天了。”

黛玉不說話,心裏卻算了下日子,還有十來天呢。日子過得也夠快,來英吉利都半年多了,眼瞅着都五月。

打扮好了,黛玉下樓等老夫人一道去彭伯裏吃晚飯。不一會兒老夫人下了樓,看到黛玉已經在等自己,笑着說:“我們走吧。”老夫人喜歡黛玉這點,從不用人等。

門外馬車輪子聲傳來,紫鵑和雪雁、春纖三人就從後門出去了。

“在哪裏?你快帶着我們去。”紫鵑催着着春纖。

春纖在前面領路:“就在那邊的林子裏。”三人快步走,幾乎就是小跑。五月的天,太陽落得晚,天還大亮着,路倒不難走。

走了好長一段路,紫鵑和雪雁不比春纖平日裏跑來跑去,已經有些氣喘,再加上對園子也不如春纖熟悉,懷疑起來:“春纖,你可別記錯地方了吧?”

“就在前面了。”再走了段,春纖指着前面,“我剛才就在那看到寶二爺的。”

紫鵑和雪雁小心地往前走,都走到春纖指的地方,也沒有看到寶玉。

“二爺呢?”雪雁問春纖。

春纖四下轉着看,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我瞧着就是在這邊,可二爺要是走了,那我也不知道去哪了。”春纖找着理由。

紫鵑和雪雁也四下裏看了看,什麽人也沒有看到。

“別是你大白天眼花了。”雪雁說了句往回走。

紫鵑走兩步還退着看看:“不管春纖是不是眼花了,這幾日咱們得四下裏找找。萬一真是寶二爺,那也得在姑娘知道前咱們先尋到寶二爺。”

“尋到了二爺,紫鵑姐姐你打算怎麽辦?”雪雁問了句。

這才是關鍵的地方。雪雁看紫鵑不說話:“要是我就把二爺送走了,也別讓姑娘為難。好歹爵爺可是一門心思對姑娘的。”

紫鵑垂着頭,快走到老夫人的房子跟前才說:“沒找到二爺前,這事不跟姑娘說。找到了二爺後,再看是跟姑娘說,還是不跟姑娘說。”

雪雁不說話。春纖原本就不想是不是要跟黛玉說。

原本,紫鵑和雪雁想着找寶玉還要段時間。當天,達西就知道這事了。自從韋翰那回溜進彭伯裏後,達西就讓園丁,家裏的仆人對外面的來的人都得注意。寶玉進了彭伯裏,沒多久就給園丁看到。園丁傍晚時就跟埃文斯先生說了。

埃文斯先生對于這事可是很重視的,立刻派人去把這人找出來。等晚飯後,寶玉就給找到,押到了彭伯裏的樓下,關在埃文斯先生的辦公室裏。

晚飯後達西和勞倫斯兩男人飯後喝酒時,埃文斯先生悄悄告訴了達西:“看那裝束,像公主那來的人。”

“過會兒,你帶我去看看。”達西說了句。勞倫斯看埃文斯先生在達西耳朵邊說什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勳爵,有事嗎?”

“沒什麽事。我們可以結束了,讓他們來收拾吧。”達西站了起來。勞倫斯先生也只能站了起來。

倆人去了客廳,女士們正在閑聊着,看到男人進來,換了話題。達西在客廳裏站了一會兒,便給客廳裏監督仆人們的埃文斯先生使了個眼色。埃文斯先生領着達西到了樓下,仆人待的地方。

樓下仆人休息室裏,這時正在吃飯。達西不想驚動仆人,主人吃完了才能吃飯,讓他們好好休息會兒,過一會兒又得上去侍候。

埃文斯先生陪着達西一路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爵爺,就在裏面。”埃文斯先生推開了門。

門一開,達西就看到了背對着門坐的男人,身上衣服肮髒、破爛,看不出原來的質地和顏色,只能從款式上看出是瓷器國的衣服。男人頭上沒有戴帽子,頭發像沒有修剪的稻草,四處亂紮。男人的全身訴說着一件事,這是個乞丐、是個身無分文的流浪漢。

達西走了進去,站到了男人的背後,用漢語說:“我是彭伯裏侯爵,請問你是哪一位?”不是看在黛玉的面上,達西對這樣的人不會主動開口說話。

坐着的男人轉過了身,看向達西:“你會說我們的話?”

達西只見過寶玉一次,是在廣濟庵前。那時的寶玉神智不清發着呆,可模樣是清秀,身上的衣服幹淨、整齊。現在的寶玉面容發黑,胡子拉茬,可達西還是認出這是黛玉嘴裏的那位“二哥哥”,榮國府的寶二爺。

“我會說。你到這裏有什麽事?”

寶玉站了起來,看着達西:“我見過你嗎?”仔細打量着達西,似想起什麽,對着達西大聲問,“林妹妹是不是在這裏?”

埃文斯先生看寶玉沖着達西吼,不知道是為了什麽,為了彭伯裏莊園的體統,還是用英語對寶玉說:“這位先生,請自重。”

達西對埃文斯先生擺了下手:“沒事。你帶他下去洗個澡,換套衣服,再弄些吃的給他。讓雷諾太太給他安排個客房。”

“我知道了,爵爺。”

“去把公主身邊的紫鵑姑娘用馬車接來。她知道怎麽跟這位先生說。”達西出了埃文斯先生的房間。

達西進了客廳,喬治安娜在彈鋼琴。勞倫斯先生正在向黛玉和老夫人描述什麽,老夫人聽得很開心。安涅斯雷太太和李小姐也在聽,不時跟勞倫斯說兩句話。

老夫人的眼睛看向了達西。黛玉也看向了達西,只是不像老夫人看得那麽明顯,似不經意間看過去般。

過了一會兒,老夫人對達西說:“你們玩玩牌吧。”

勞倫斯先生最先響應,邀請黛玉、喬治安娜、安涅斯雷太太和李小姐一起打牌。黛玉看出了老夫人跟達西有話說,也不推辭。

早就回到客廳的埃文斯先生指示男仆擺好牌桌。牌桌擺好,衆人坐到了桌旁,開始打牌。

老夫人拉着達西去了圖書室:“出了什麽事?”

“公主的表哥來了。”達西沒打算瞞老夫人。

“表哥表妹總是最容易産生情愫的關系。看來你危險了。”老夫人瞧着達西,“你打算告訴她?”

“我讓埃文斯先生把公主的貼身侍女找來,先給公主的表哥當翻譯吧。讓埃文斯先生帶他先去洗澡、吃飯,在彭伯裏住下。明天我再跟公主說。”達西低頭看着腳下的地毯。

“看來挺煩心的。”老夫人回了客廳。達西在圖書室裏多待了一會兒才回到客廳。

黛玉的目光一直注意着老夫人和達西,手裏的牌打出去經常出錯,急得勞倫斯先生叫了好幾回。

紫鵑給埃文斯先生用馬車接了來。走時特意叮囑了雪雁,這事無論如何先不能讓黛玉知道了。要是黛玉問起自己怎麽不在,就說身體不舒服,先去躺躺休息。

等紫鵑見到了寶玉,發現春纖說寶玉像叫花子,一點沒誇張。寶玉一看到紫鵑就撲了上來,抓住紫鵑的手:“紫鵑,林妹妹呢?”

“二爺,你先坐下。”紫鵑哄着寶玉,就怕寶玉的癡病又犯了。

“我坐不下,得去見林妹妹。”寶玉往外張望着。

“二爺,你得洗個澡換身衣裳才成。二爺,你換洗的衣服呢?”紫鵑往四周看,不抱希望可還得看看。

“我沒行李,我是從家中跑出來的。”寶玉笑了,“見到你,我就放心了。”

紫鵑的心裏卻是一陣酸楚,寶玉這個樣子怎麽能給黛玉見到。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畫船聽雨眠投的地雷!麽麽噠。謝謝靜靜航918、芝蘭百合、辭稚歌小天使送的營養液!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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