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萊德在玫瑰園裏追蝴蝶玩, 兩條小腿邁步時磕磕絆絆的, 胳膊張開來。
黛玉的眼睛四下裏張望, 想看看這裏是不是藏有信,或許就能發現達西來。
“媽媽……”阿德萊德喊了聲。
“什麽事?”黛玉嘴裏問, 視線沒有及時轉過來, 還在搜索達西還是信。
“媽媽。”阿萊萊德走了過來,“爸爸的信。”
黛玉低下頭一看, 阿德萊德右胳膊高高舉起, 手裏拿着封信。不用拆,黛玉就知道是達西的了。
從阿德萊德手裏拿過來,黛玉沒有急着打開, 而是問:“艾達,你怎麽知道是爸爸的信,不是別人的信呢?”
阿德萊德的小手指着信封上的火漆:“這個是爸爸給媽媽用的,我知道是爸爸的。”
黛玉看了下信封,蓋着的火漆印,一顆心型圖案中間有個大寫的花體字母“D”。
這個徽章代表着:達西的心裏有黛玉, 黛玉的心裏也有達西。這是兩個人共同約好的,彼此的信件就用這個火漆。
“那你能告訴媽媽, 信在哪拿的嗎?”
阿德萊德拉着黛玉的手往玫瑰花叢裏走:“這裏, 就在這裏。”
黛玉跟着過去,看着阿德萊德的小手指的地方,是在一堆玫瑰花叢中間。黛玉伸出手去小心撥了下玫瑰花枝,什麽也沒有發現。
“艾達, 你剛才拿信時還看到什麽了?”
“沒有。”阿德萊德搖着小腦袋,又舉起了小手,“還有刺刺。”左手食指指着右手,“這裏給紮了下。”
黛玉拿起來阿德萊德的手一看,看不了什麽,摸着:“疼嗎?”
“不疼,我躲開了,它沒有紮到我。”阿德萊德笑了起來。
黛玉也笑了:“下回小心些,還有再看到這樣的信,告訴媽媽,媽媽來拿。”
阿德萊德瞪着黛玉,想了想:“知道了。”
蘭姆太太過來,把阿德萊德拉得離玫瑰花叢遠些,怕再給玫瑰刺紮到了:“阿德萊德女爵,小心些,別給玫瑰刺紮到了臉。”
阿德萊德扭回頭看黛玉:“我不會的,蘭姆護士,刺刺不紮我。”
“你掰刺刺對吧?”黛玉把眼睛從拆着的信上移開了下,逗着女兒。
阿德萊德把小手看了看:“嗯。可它們不給我掰。”
黛玉玉笑了,摸了摸阿德萊德的頭:“寶貝,去那邊玩。媽媽要看爸爸的信。”
“媽媽,我可以看看嗎?”阿德萊德站在那裏不肯走,眼睛盯着黛玉手裏的信。
黛玉笑了,走過去,拉着阿德萊德的手:“走吧,咱們一起看。”坐在了玫瑰花叢邊上的椅子上。阿德萊德站在邊上,兩只小手放在黛玉的腿上,頭拼命往上擡,小腳都踮了起來。
“想爸爸了?”黛玉問。
阿德萊德點着頭,兩只大眼睛轉來轉去,盯着黛玉打開的信紙上不認得的字母。
黛玉把阿德萊德摟在了懷裏,開始看達西寫了些什麽:
“我最親愛的黛玉,這是我們分別二十一天了。我猜着你看信時的模樣,是微笑,還是嘆息,可是不論哪一樣,都是讓我動心的表情。
我曾經為自己不能是個畫家而遺憾,如果那樣,我就能把你的每一個身姿都畫下來。而現在我只能深深地刻在腦海裏。
不過這樣也很好,畫布會泛舊,而腦海裏的記憶卻永遠也不會泯滅。
如果你看信時,艾達寶貝在你身邊替我吻吻你。另外,告訴她,讓她替我親親你。”
“媽媽,媽媽,爸爸說什麽?”阿德萊德的小手指着信紙。
黛玉的眼裏又有了淚花,把信給阿德萊德看。知道阿德萊德不認字,才給看的。
阿德萊德盯着上面的小蝌蚪,認真地看着,小手指還動着,然後擡起頭看黛玉了,一副小可憐模樣。
黛玉忍不住又笑了:“你要看的呀。來,告訴你,爸爸要媽媽替他親親你。”
阿德萊德開心地點着頭,小腦袋往黛玉這湊了過來。黛玉俯下親了下阿德萊德的左臉頰:“媽媽替爸爸親過了。”
“嗯。”阿德萊德,又把右臉頰湊了過來,“這邊也要的。爸爸喜歡兩邊都親的。”
黛玉又親了親阿德萊德的右臉頰:“行了嗎?”
阿德萊德搖了搖頭:“不行。媽媽還沒有親。”
黛玉在阿德萊德的兩邊臉頰都親了親:“現在可以了嗎?”
“不行。艾達還沒有親媽媽。”阿德萊德踮起腳,要來親黛玉。黛玉怕阿德萊德摔倒,抱住了阿德萊德,“寶貝,親媽媽。”頭俯了下去。
阿德萊德在黛玉的左臉頰“啵”了下:“一下。”再到黛玉的右臉頰,“啵”了下,“兩下。”
黛玉要擡起身,阿德萊德急着喊:“爸爸的還沒有親呢。”
“哦,爸爸的。”黛玉再俯下去阿德萊德“啵”了兩下,心裏不禁想笑,這父女倆真是一樣呀,“好了吧?”
“不行。爸爸還要再這樣一下。”阿德萊德對着黛玉的嘴重重的“啵”了下,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黛玉弄得想笑,又不好笑,邊上的仆人倒是都偷偷笑了。
可是達西的信怎麽放在那的呢?
黛玉把信翻過來倒過去,很幹淨。
玫瑰園有園丁照看,天天會澆水,要是達西走時放的,這封信不會這麽幹淨,顯然是有人今天才放的。
海上的航行很枯燥,娛樂也就是打牌和打彈子了。次達西不是做為使團的特使,而只是一般的乘客,若想有些事做,只能自己找。
除了給黛玉寫信外,還有別的事,就是畫畫。
漢密爾頓上校在甲板巡視着,看到達西拿着塊畫板正畫着什麽,便走了過去,看了會兒:“勳爵,沒有想到你的繪畫技藝這麽精湛。”
“上校,你也用到了技藝這個詞,可見我畫得并不好。”達西拿碳筆在紙上畫着。
“原諒我,我對于藝術是門外漢,但是我不得不說你畫得畫很好看。”漢密爾頓上校側着頭看畫,“勳爵畫得是侯爵夫人嗎?”
“是的。”
“忘帶侯爵夫人的畫像了?”漢密爾頓上校開着玩笑,“如果我出海不帶着我太太的畫像,她可以跟我埋怨一輩子。所以我出門的那個皮箱裏總是會扔下一幅她的畫像。這樣子,就可以保證家庭和睦了。勳爵,你也可以考慮下。”
“我并沒有忘帶了。侯爵夫人的畫像,我是時刻都帶着的。”達西把手上的戒指,輕輕一觸,簡單碎鑽做出來的達西家家徽戒面彈了起來,露出黛玉的畫像來。
漢密爾頓上校彎下腰看了看:“看來勳爵已經有了,哈哈,我收回剛才的話。”
達西擡起頭往遠處眺望,好像就在那邊站着,“雖說她的模樣,我記憶深刻,但是還是想用筆畫出來。”
“勳爵,你對侯爵夫人真是一往情深。”漢密爾頓上校笑了笑,往前走了。
達西也笑了笑,繼續畫下去。
畫了一筆,達西看着黛玉唇角的微笑、那雙似喜非喜,脈脈含情的那雙美目好像正望着自己。
達西的唇角不禁揚起,伸起拇指摸着黛玉的眉眼,粗糙的畫紙上卻感受出了黛玉肌膚的細膩,好像黛玉就在邊上,正沖自己輕颦淺笑。
快了,達西算着日子,離開的日子多一天,那麽重聚的日子就近一天。
黛玉捏着信往彭伯裏大廈走去,琢磨着是誰幫達西把這些信放在彭伯裏的。看到的第一封信是達西自己的,那後面的呢?
埃文斯先生給黛玉拉開了門:“公主,外面的陽光真好,今天是個散步的好日子。”
“是的。”黛玉低頭對阿德萊德說,“寶貝,先跟着蘭姆護士上樓去。”
阿德萊德看了看黛玉和埃文斯先生,乖乖地跟着蘭姆太太上樓去了。
“埃文斯先生,你沒有覺得彭伯裏最近有些不一樣嗎?”黛玉說話時盯着埃文斯先生的臉。
這個家裏,達西對埃文斯先生可是視為家人的。而埃文斯先生對達西那是即使肝腦塗地也不會後悔的。
埃文斯先生一臉不明所以的,眼睛四下裏望了圈:“公主,彭伯裏最近有什麽事了嗎?難道說那些人又要來了?”埃文斯先生做出了視死如歸的表情。
黛玉趕緊說:“不,不,埃文斯先生,那些人我并沒有聽說。你應該知道,論起消息來,你和安德森先生可比我要靈通得多。”
自從達西劃出去一塊做份地,附近也有幾戶地主跟着了。而且彭伯裏的仆人和村民,尤其是那些之前曾要來砸彭伯裏的人組成了護衛隊,日夜會在彭伯裏巡邏。
彭伯裏的安全,遠遠在附近幾個郡之上,甚至可以說比倫敦還安全。
這也是達西會讓黛玉和阿德萊德回到彭伯裏的緣故。
埃文斯先生放松了下來,眉頭卻皺了起來:“公主,那是什麽?你覺得哪裏不滿意?”
“不是,我對你們非常滿意。只是……”黛玉暗示着,如果是埃文斯先生幫達西放得那些信,應該能明白自己指什麽。
埃文斯先生的眉頭又攏起些,等黛玉說得更明白些。
黛玉只能再挑明些:“你沒有發覺彭伯裏經常會多出些東西來?”
“多出些東西?”
“比方說一片紙……”黛玉看着埃文斯先生,這已經很明顯了。
埃文斯先生頭微微擡起了些:“這個我得跟雷諾太太說說,是不是那些女仆沒有打掃幹淨,居然會讓彭伯裏大廈的地板上有了廢紙屑這種。就算爵爺不在,公主還是在的呢。”
看來埃文斯先生是不知道了。如果真是埃文斯先生幹的,肯定不會這麽說了。
“謝謝。不,不,這個回頭我來吧。”黛玉制止住了,“再說這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黛玉轉身往書房去。
埃文斯先生呼吸粗了些:“掉個紙屑還不是嚴重的事?彭伯裏什麽時候這麽沒有規則了。”
既然不是埃文斯先生,那最有可能的就是雷諾太太。論守口如瓶、誠實可信,雷諾太太都比埃文斯先生要強多了。
而且在達西心目中,母親去世後,有一陣達西是把雷諾太太當做母親的替代者的。
黛玉把雷諾太太叫到了書房裏。
晨室的壁爐只生到早飯。吃完早飯後,黛玉就來書房了。現在家裏人少,該節省的地方還是要節省。
“雷諾太太,找你來有點事要問。”黛玉笑着。
“我剛才聽埃文斯先生說公主在房子裏發現了紙屑之類沒有打掃幹淨的東西,公主還能告訴我是在什麽地方發現的,我好去看看是哪位女仆沒有打掃幹淨。”雷諾太太臉上還帶着些怒氣,顯然剛在埃文斯先生那受過氣。
看來嘴大的埃文斯先生已經找過雷諾太太了。從雷諾太太的表現來看,也不地是雷諾太太放的。
“不,雷諾太太,我想埃文斯先生誤會了我的意思。你們幹得都非常好,沒有一處不幹淨的。”黛玉趕緊跟雷諾太太說清楚。
雷諾太太神情舒展開來。
黛玉有點可憐埃文斯先生了,怕是得招文雅的雷諾太太的一陣炮轟。
這事,黛玉又試探了紫鵑和雪雁,看兩個人的樣子,黛玉就知道定然不是。想想也是,達西是知道紫鵑和雪雁是自己的人,怎麽可能幫着達西瞞自己呢。
怕是只要有個風吹草動的,就先向自己這投誠了。
那會是誰呢?
黛玉可真是把能想到的都試探了,連巧姐也試探了,結果哪個也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樣。
達西給黛玉寫着信:“我最親愛的黛玉,當你收到這封信時,一定已經在想前面的那些信怎麽回事了。憑你的聰明,一定能猜到是怎麽回事。
可是我依然希望你猜不到是誰,就說猜到了,也不要說出來揭破它。這樣子,這個有趣的迷底會成為你們之間的樂趣,好像我依然就在你的身邊,每夜陪你入睡。
寫到這裏,我多希望能當面看到你那種特有令人着迷的神情。多想吻你的唇,吻你的眼,吻你的一切。
寶貝、甜心,任何一種稱呼都無法表達我對你的愛。”
達西把信紙折了起來,倒上紅色火漆,在用戒指面蓋了上去。看着那顆火漆上的心,紅豔豔的,就像他愛黛玉的心一樣熾烈。
再和前面每天寫的信放到了一塊,裝進一個琺琅鑲金的盒子裏。蓋上盒蓋的時候,達西不禁想黛玉在幹什麽?是不是每天都在找他的信?
黛玉站在平臺上,從這裏可以極目遠眺,把一半的彭伯裏莊園收在眼底。
哦,達西真是埋藏得好深呀,黛玉忍不住笑了起來。郁郁蔥蔥的森林實在是藏人的好地方,黛玉都不得不想,達西是不是就在那片森林裏。
心裏有個迷底在隐隐出來,黛玉卻突然把它剎住不,不許出來了。
如果真知道了真相,那不是就不好再幻想達西就在身邊了。倒不如就這樣最好,只要能不時看到達西的之言片語,每夜有着這些信陪着自己入夢。
達西不就還在跟前,那麽是誰做得又有什麽關系。
黛玉笑了,再遠眺森林,好像達西真得就在其中,或許拿着槍打鳥,要不就是騎着馬帶個獵狐呢。想想,那些來打鳥的,哪一個比達西的槍法準,騎術好呢。
“媽媽,媽媽……”阿德萊德現在很開心,因為彭伯裏人不多,現在不會每天黛玉喝過下午茶,才由蘭姆太太帶到起居室。
阿德萊德現在随時可以見到黛玉了。
黛玉扭回頭去看阿德萊德:“今天我們做什麽呢?”
阿德萊德眨着藍色的,那雙像達西的眼睛,很認真地想着。想了會兒,阿德萊德小嘴抿來抿去,顯然想到的事可能是黛玉不許可的。
黛玉看着阿德萊德,嘴也嘟了嘟:“想到什麽了?”
阿德萊德嘻嘻笑了:“吃糖糖。”
“吃糖糖,昨天不是才吃了巧克力。”
“昨天吃得已經沒了。”阿德萊德拍了拍肚子。
“沒了,去哪了?”
阿德萊德把手指頭要往嘴裏放,想到不好,又挪了開來:“拉巴巴拉掉了。”
黛玉轉過頭去,笑了起來,笑了會兒,又轉了過來,認真地說:“阿德萊德女爵,不可以說這樣的話。”
“嗯。可是真的是這樣的。”阿德萊德一臉的無辜,尤其是兩只大眼睛看着黛玉,能讓人的心都萌化了。
“寶寶,過會兒再吃巧克力好嗎?”
“嗯。”阿德萊德的咬着嘴唇笑了,兩條胳膊伸了起來,抱住了黛玉的腿。
黛玉摸着阿德萊德的小腦袋:“爸爸去的西印度群島那裏就有巧克力,會給你帶回來好多好多的。”
“那我現在少吃,是不是等爸爸回來就可以多吃了?”阿德萊德仰着小臉問。
蘭姆太太在邊上笑。
“不可以的。還得留些給巧姐姐吃,還有喬治哥哥、安妮姐姐,還有費茲威廉上校家的安妮妹妹,對不對?”黛玉輕輕用漢語說,“唉,名字起得一樣真難分清,這些英格蘭人呀,起個名字都不會。”
巧姐正要去學騎馬,從大門裏走出來聽到了,樂了下,也用漢語說:“姑媽是不是現在都沒人說咱們的話了?”
“不呀,跟紫鵑、雪雁她們還是說咱們的話。”黛玉又低下頭看阿德萊德,“你也應該學起來了。正好,從今天起,就帶你到潇湘館去,在那學漢語。”
巧姐拍了下手:“那我也正好可以跟姑媽學下。我媽就說,大觀園裏的那些姑娘,要說好,也就姑媽和寶二嬸子了,還有個三姑媽也是好的。”
黛玉的面色沉了沉,想到賈家,總不是個令人愉快的事情。探春一直沒什麽消息,也不知道在鞑靼國過得如何了。
潇湘館裏一直有人打掃,紫鵑和雪雁兩個人輪流隔段日子去看看。只是一直不住人,就算有人打掃,房子邊上的翠竹圍着,屋子裏還是有些陰氣了。
黛玉既然要在那裏教阿德萊德中文,紫鵑親自去看着先在屋子裏生火了。
彭伯裏規則一條條擺在那,生火的事,就得廚房女仆來。
紫鵑站在邊上看着,廚房女仆在那生火,內房女仆挂着幔子、鋪着床單。
馬修也跑了過來,站到了紫鵑的身邊。
自從答應馬修的求婚後,紫鵑有意無意還是避着馬修些,也不希望這事給別人知道。現在看到馬修來了,便有些緊張:“你怎麽到這來了?”
“公主說了,過會兒下午茶要跟阿德萊德在這裏喝,教她瓷器國茶的喝法。”馬修背着手站着。
“那這裏不用你,有我和雪雁就可以了。”紫鵑悄悄調了下呼吸,馬修站在邊上實在沒法呼吸通暢。
廚房女仆生了個炭盆,再看着銅罩:“這個罩上面?”
“是的。好了,你就可以去忙別的了,謝謝。”紫鵑走了過去,看了看炭火,燒得還行,希望黛玉和阿德萊德、巧姐來時,這裏的濕氣已經去掉不少。
內房女仆也把帳幔和床鋪好了,再看了看,便跟廚房女仆一起走了。潇湘館裏只剩下紫鵑和馬修了。
紫鵑走出了屋子。馬修跟着出來,摘了根竹葉在手裏玩:“紫鵑,你為什麽躲我?”
“我哪有。爵爺不在了,我就該多陪陪公主才是。”紫鵑心慌着,臉都有些熱了,“以前公主住這裏的時候,差不多我跟公主時時都在一起的。”
紫鵑進了屋,拿了繡花繃子,怕馬修也跟着進來,給人說閑話,便出來坐在廊下繡着。
“真羨慕你,跟公主的感情這麽好。”馬修坐在了紫鵑邊上,“如果你同意,我準備跟埃文斯先生請一天假去曼切斯頓,請求你哥哥同意我們的婚事。還要給你父母寫信吧?不過我不會寫你們的文字,這是個問題……”
紫鵑聽着擡起了頭,繡花針紮了下手,顧不得疼,驚訝地瞪着馬修。
馬修卻注意到了紫鵑的手破了:“你的手破了。”抓起了紫鵑的手,急着要找樣東西包起來。
紫鵑抽回了手,看了眼冒出來的血珠:“不過是紮了下,沒事的。”
“怎麽沒事呢?”馬修再要說什麽,看到黛玉牽着阿德萊德的手,後面跟着小姐,規矩地站在門口。
紫鵑也站了起來,把竹簾子挑了起來。
雪雁走在最後:“瞧,我把什麽帶進來了?”
“姑娘來了,雪雁打簾,紫鵑倒茶。”鹦哥兒在架子上蹦着。雪雁要把鹦哥兒挂在廊下。
阿德萊德拍着小手:“雪雁姐姐,能把鹦哥兒放我這嗎?”
鹦哥兒在架子上跳了跳:“阿德萊德女爵,爵爺的信呢?”
黛玉眼睛往阿德萊德那裏去看。
阿德萊德的小身體往後退了退,貼在了門框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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