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擊殺狐貍妖
這邊老張在樹頂上,朝剛才自己所待的那棵樹頂冠望去,哪裏還有狐貍的身影,于是趕忙四處掃羅,終于在半空中,接近地面處發現了那火紅色的身影,周身氣暈翻騰不停,倒是有幾分看頭。
不過老張此時可是沒有看景兒的心思。眼瞅着那狐貍即将落地,等它腳下有了蹬頭,那自己所待的這棵樹,恐怕也躲不了幾刻了。打眼周圍一片林子,都是這樣的樹木,要是想跟它耗一耗工夫,倒是也能借着地勢,耍上一番。可是這狐貍實在是跑得太快,動作輕巧不說,還能在樹冠間滑翔一小段兒,人家有個大尾巴作依仗,自己這不丁點兒的小尾尖兒,可怎麽比得過。要是一不留神,被它在半空中逮住,那可就借力的地方都沒有,只能任它擺弄了。
老張想到此處,把個小臉兒皺巴得,活像是揉團了的稿紙。
眼見那狐貍已然落在地上,毫不停留,直奔自己所在這樹冠而來,也就把心一橫,氣運周身,裝作腳下打滑,來不及逃跑的模樣,耽誤了兩、三息的工夫,就看那狐貍從下面順着樹杈間隙,如一道火焰般竄了上來,兩只前爪一吊一撲,長嘴大咧,利齒迸現,就沖着老張的小腦袋而來。
老張當即把腦袋直奔狐貍的大嘴而去,那兩只小胳膊卻是比腦袋更先觸到狐貍的尖嘴上,小爪子上一叫勁兒,就把那兩排尖牙撐了開來。
引得那狐貍心頭一震,又在嘴上加了幾分力道,仍舊沒能咬死這近在嘴邊兒的小東西。幹脆就把周身氣暈全都流向嘴頭。頓時間,老張的小胳膊隐隐有些支撐不住的意思。狐貍見此自然欣喜,兩只後腿蹬遒幾下,把個絨絨的腦袋又朝老張遞前了幾分。然而畢竟是從下往上攻着,遠不如老張自上而下更省力,只是得了周身氣暈的合力,這才在現今這僵持間得了先機,兩排利齒漸漸合攏,眼看就能咬掉了那小毛團的腦袋了,也就越發激動興奮,連帶着嘴上的力道都更強了一點兒。
這邊老張感覺着這狐貍一心向前,并沒有游戰的意思,索性就将肚臍下剩餘的小氣團全都運到雙臂上,把兩只胳膊一叫勁兒,全力之下,“嘿~”得一聲暗喝,只聽“咔擦~刺拉~”聲響過後,竟是把那狐貍腦袋從嘴巴處,生生撕成了兩半,上下分離,那腦漿、血水,各種粘液流淌不斷,直湧出在周邊樹杈上,而後絲絲滴落到地上,如同把整棵樹挂上了糖漿。
爪握狐貍屍體的老張,只覺得微微有些脫力,把呼吸調整一番,愣了五、六息的工夫,感覺緩了緩,就把抓着的狐貍屍體往樹下一扔,又沖着周圍喊道∶“孩兒們!我把這狐貍打死啦!”
那周圍樹上的猴子們聽了喊聲,各個歡呼雀躍,嘴裏叫嚷着∶“大王威武!大王威武!”
那有眼力的子貢當即下到地上,扯了狐貍屍體,就擡頭向上望去,沖着老張的身影問道∶“大王,大王,這狐貍你是現在吃呢,還是帶回到家裏再烤來吃呢?”
老張緩回了小半力氣後,腳步沉沉得在樹冠上移了移,找了個大些的杈子,正坐着休息呢,就聽見樹下子貢的聲音,當即吩咐道∶“你們找些柴火,現在就烤了它,只把那條大尾巴留着給我作圍脖。”話畢不再多言,也不下樹,就在那個大杈子上休息,把全身殘留沒用完的氣,再運回了肚臍下方,轉成了氣團模樣,只是個頭比之先前要小了不少。
心疼得老張暗暗尋思∶“還是得多吃天材地寶啊,這費勁吧啦吃個妖怪,實在不夠穩妥……”而後心思一轉,又琢磨着∶“……自己動手不好,那別人動手我來吃,還是蠻好的嘛……”于是就越發期待着跟獾妖王的會面了。這麽一想,嘴裏的口水止不住得流滿了下巴,直淌到了肚皮上。遠遠一看,仿佛癡呆兒一般。
就在老張發着白日夢的當兒,那樹下的猴子們在子貢的指揮下,各個手腳靈快,沒用多少時間,就已經撿拾了一堆柴火,鑽出了火,把那狐貍屍體的尾巴卸下來後,就整個扔進了火堆裏,燒得它滿身絨絨的暗紅色毛發,飄出陣陣灰味兒。
又過了些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那火堆裏的狐貍也差不多燒熟。子貢拿小木棍戳戳狐貍外皮,聽見生生脆響,于是仰頭沖着樹上的老張喊道∶“大王,這狐貍熟了,下來吃吧。”而後把手上的小木棍左右撥動,将那些沒燒淨的碳塊兒撇到一邊兒去,露出黑乎乎的狐貍屍體來。
樹上的老張聽了叫聲,也就手腳輕快得下了樹。三兩步走到狐貍屍體旁邊,拿小爪子扒拉來外層的焦皮,扣出裏頭的嫩肉往嘴裏一塞,頓時滿臉的幸福惬意,直感覺肚臍下的小氣團又飛速轉動起來。随即把小嘴一咧,爪子飛舞之間,不過半杯水的工夫,就已經把那整只狐貍都塞進了肚子,還心滿意足得打了個飽嗝兒,這才将小爪子一揮,道一聲∶“走吧!”
子貢見了老張的動作,趕忙拿了旁邊地上的狐貍尾巴,緊走兩步,在老張身前引路,另外幾只猴子在後頭随着,一行又踏上了歸途。這時候天上一輪月亮剛剛挂到了斜半空。
老張一邊兒走着,一邊兒唆螺着小爪子。那只瘦巴巴的狐貍,自然不能滿足他的胃口,然而大餐還得有一陣工夫呢,也只能耐心等等了。為了轉移注意力,也就把眼神兒往側前方的子貢處一挑,吸吸口水道∶“子貢啊,你認識這個狐貍妖嗎?”
子貢聽了問話,把身子微微一躬,眼睛雖然仍舊望向前路,臉卻半側沖着老張回道∶“咱們這附近倒是有個‘狐妖王’,不過它的地盤離咱們可有些遠呢,以前倒是在給虎妖王送供奉的時候碰見過,只是也沒怎麽端詳面相。先王也只在繳供奉時,勻給那狐妖王一些,接觸也不多。而今大王把這狐貍撕成了那副樣子,我實在是認不得了,不過看着毛色倒是像那只狐妖王。”
老張理清了滿嘴的哈喇子後,接過子貢手裏的狐貍尾巴,在脖頸上一系,那騰絨絨的長毛,頓時把個小腦袋全埋了起來,遮得老張連前路也看不見了,只好摘了下來,往腰上一系,倒像是啤酒罐兒上套了個輪胎。
見着這新腰帶還算合适,老張喜滋滋得就挺着肚皮往前走。聽見子貢的話,神色仍舊是那副悠哉悠哉的樣子,繼續問道∶“你說的那個狐妖王,平時遭豹妖王欺負嗎?”
子貢思索片刻,猶豫着回道∶“這倒是不知道,不過想來以那豹妖王的秉性,應該是跟這狐貍不大對付的。那豹妖王跟附近的妖王都不大對付。”而後把話頭一頓,又說道∶“大王看這狐貍的速度雖快,可是還不如那豹妖王更快,大王以後遇上時,可要小心些才是。”
老張只顧玩弄着腰間的狐貍尾巴,并不作什麽表情,也沒有再繼續問話。一行就這麽只顧低頭趕路。
畢竟是夜路不好走,這一衆直到月上中天的時候,才回到了老窩。
眼見着四周樹上還未休息的猴子們,各個蹦跳下來,向着自己問安。老張又把小胳膊一揮,讓衆猴各自散去睡覺。也不理會小白迎頭而來的一頓例行奉承,只是抖抖爪子,示意小白“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那鴿子自然有眼色,當即閉上嘴巴,挑了個視野開闊,聽聲兒真切的樹頭,選着支結實的杈子,就把腳往上一掐,眼神兒瞟了瞟老張的背影,又轉頭打量四周一陣兒,眼見平平靜靜,這才把眼睛一閉,只留了幾分心神在外頭,就此半睡了去。
老張打發過衆小的們後,也不理會身旁的子貢,徑直朝着平臺而去,幾下之間,就鑽進了平臺上的細枝杈堆裏。如今有了狐貍尾巴這麽個軟乎乎、毛絨絨的大抱枕,老張感覺比枝枝杈杈得舒服多了,連帶着運起功來都要惬意幾分。稍稍挪動幾下屁股,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後,就讓狐貍尾巴環擁着自己,就此沉浸在運功狀态之中。
子貢一直随着老張,時不時還把落在樹間空地處的枝葉拾掇一下,見他去到枝杈堆裏休息了,自己也就在平臺旁邊選了個慣待的大杈子,把上面的細枝稍微整整,作了個鳥窩模樣,又四下一掃蕩周圍樹上的孩兒們,見大家都安心休息了,這才把眼睛一閉,正待睡覺呢,忽然又睜開眼皮,朝小白處看了一眼,而後才又緩緩落下眼簾,就此睡去。
修煉之中,不知時候。等到老張又被枝杈叫透進的陽光喚醒時,才伸了個懶腰,轉了轉脖子,抖了抖肩膀,把那狐貍尾巴往腰上一系,就探出了細枝杈堆,往左右一打量,果然見了兩只小猴子就侍奉在旁邊。
小猴子看到老張已經醒了,忙不疊把手裏捧的新鮮果子奉上,讓老張一通感嘆着∶“那老猴子真會做事啊~無怪乎,人都說‘猴兒精猴兒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