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下班同事們提議聚餐，子青推托說有事便回絕了。當同事們說說笑笑時，子青總覺得身後有人盯着她看，這讓她心裏不大自在，也沒心情逗留，拎起包就走。
子青在電梯裏遇見吳昊然。
吳昊然看了她一眼說：“今天這麽早下班，不用加班嗎？”
“今天事情不多。”子青笑了笑。
“那晚上一起去看電影吧？昨天新上了一部電影，就是你之前提過的那部電影，咱們一起去看，怎麽樣？”
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劉洪昌和小芳偷情的事情，所以吳昊然的話她沒認真聽就下意識地回絕了吳昊然說：“不了，這些天我都沒睡好，我想早點回家休息。”
電梯下了一樓，總經理也進了電梯。
總經理見了子青，抿嘴一笑，悄悄站到子青身邊說：“小趙，下班啦。”
子青下意識地向邊上靠了靠說：“恩。肖總，您也下班了？”
肖總不動聲色地朝子青的方向挪了一步，又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最近工作比較多，辛苦你了。”
子青靠着牆，搖了搖頭說：“不會，都是我應該做的。”
肖總擡起手搭在子青肩上說：“不用謙虛，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裏，好好幹。”肖總看了她一眼，頓了頓說：“你的頭發上沾了灰。”
說話間肖總已經伸出手要去撥子青的頭發，子青無處躲，僵在那兒不知該怎麽辦。
吳昊然忽然開了口說：“肖總，聽說您最近養了一只金錢龜，值幾十萬呢。”
趁着吳昊然和肖總說話的時候，子青不動聲色地避開肖總的手躲到電梯的角落裏。
肖總聽人提起他的金錢龜，起了興致，便和吳昊然聊起他養的那只金錢龜。
三人出了電梯，吳昊然見肖總走遠之後，直抱怨子青缺心眼。
“趙子青，你是不是蠢？別人吃你豆腐你就那樣傻傻地站在那兒，動也不動的？剛才要不是我，你還真打算就這麽讓他一直吃你的豆腐？”吳昊然生氣道。
子青淡淡道：“剛才多謝你了。”
她剛來時什麽也不懂，肖總吃她豆腐她以為是她自己多心，不敢篤定肖總是借機占她便宜，因而也不曾深究。後來她聽同事們說起肖總的為人，她才幡然醒悟，原來竟不是她多心。可哪怕她知道了，又能怎樣，她仍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
吳昊然說她蠢，這話一點也不錯。
別人吃她豆腐，她卻不知該怎麽保護自己。別人欺負了她，她就任人欺負着。她總想着，凡事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何必鬧大事情讓別人看笑話。她又自認笨嘴拙舌，所以也不願和別人理論，難免吃虧些。
她不像令儀那樣伶牙俐齒。別人想欺負令儀，令儀總有辦法哄那人高興，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那些人也就不再欺負令儀。
“你來公司也這麽久了，怎麽還不懂得保護自己？改天讓張令儀教一教你防狼技巧，你看她就做得挺好的。”
子青笑了笑說：“還說我傻呢，我看你也挺蠢的。令儀的豆腐可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吃。”
吳昊然嘆了一口氣說：“現在你們女孩子出來工作也不容易。”
“這樣的事情到處都有。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你倒是看得開。”
吳昊然像是在嘲諷她。子青笑笑，也不理會他。
她如果不這麽安慰她自己，日子就更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