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搭窩的男友怎麽哄回家 — 第 80 章 新月04

新月04

星星福利院今天的早餐依然格外豐盛。

往日,她們每個人只能分到一只廉價的小面包和一顆水煮蛋,今天早上,她們吃到了蛋糕、煎蛋、餅幹、蒸餃和牛奶。

自從她們參加夏令營回來之後,每天都過着這樣能吃到許多食物的好日子,據老師說,是上次那個大叔在資助她們。關于夏令營的記憶有些模糊了,沒人記得大叔的樣子,但她們每天睡前祈禱的時候都會祈禱大叔能給她們送來更多的食物、玩具和書籍。

“都吃完了的話,把盤子送回去,去音樂教室集合,我們要上課了!”

老師話一出,飯堂裏拖拉椅子的聲音便雜亂地響起,這時,一個小女孩舉起手,道:“老師,航航還沒來吃早飯!要不要我去叫醒他呀?”

航航是她的好朋友,他們約好了今天要一起去捉蝸牛。

老師答道:“航航身體不舒服,有老師把他送出去看病了,不用管他。”

“啊?可是昨天分開的時候他還好好的啊。”小女孩失望地撇撇嘴。

她說話的聲音小,老師沒聽到,她身邊的朋友倒是聽到了,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可能是感冒了,最近院裏流感不是很嚴重嘛,周周和大喜也都去醫院了。”

“可是……”

朋友拉着她往外面走:“好啦,別擔心,過幾天他們就回來了,今天我們在一起玩……”

飯堂裏的人漸漸走光了,過了一會兒,“吱啦”一聲響,角落裏的一把鐵皮椅子被移開,一個紅衣小姑娘從桌下鑽了出來。

她确認了四下無人,綁緊鞋帶,打開門跑了出去,她跑得很快,輕盈得像小鹿,一路上沒有遇到其他人,直直地來到一面牆下。

她踩着石頭,足下和腹部用力,熟練地攀了上去,探頭向下望,見沒有人,便直接跳了下去。

拍掉膝蓋和手心的碎砂後,紅衣女孩将掉下來的碎發別到耳後,深吸一口氣,揣着兜若無其事地向前走,快步彙入前面街道的人流之中。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跟上來的一個人影。

走過三條街道的拐角,有一個電話亭,女孩徑直走了進去,踮起腳塞了兩枚硬幣進去,撥打了一通電話。

她口齒清晰地說了一分鐘,可是對面似乎認為她在惡作劇,回問了幾句,女孩一一解釋,眉頭卻越皺越緊,最後一把挂掉電話。

她跺了跺腳,推開電話亭的玻璃門,由于仍在低頭思索着,沒看路,直接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女孩頭都沒擡,徑直走開。身後男人開口說了話。

“你方才報警說的話,可以再對我說一遍。”

紅衣女孩站住腳,回頭看他。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長相俊美,一頭長發束在腦後。他微微笑了笑,從口袋裏掏出證件,展開在女孩眼前:“我也是個警察,普通警察不受理的,我們單位受理。”

來人正是徐圓舟。

徐圓舟順着第二層網站上的線索追蹤着往前查,順藤摸瓜,找到了星星福利院。剛在外面轉了兩圈,正打算先不要打草驚蛇,就見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小姑娘熟練地跳過牆來。

這小姑娘逃出來沒有去網吧,也沒去別的地方,只是為了打一通電話。徐圓舟在電話亭外,把女孩的陳述聽了一清二楚。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非常聰明,只通過一些推斷就能把故事連起來然後篤定地抓住危險的苗頭。

“我不可能會忘掉那幾天的事情,我的記憶力很好。”咖啡廳裏,徐圓舟給女孩點了杯奶茶,女孩伸出細白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我三歲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一定是有人拿走了我的記憶。”

徐圓舟沒有應答,身子忽然前傾,問道:“十五天前,你們午飯吃了什麽?”

女孩幾乎沒有思考,直接答道:“清炒絲瓜、燒茄子、蒸蛋羹,主食是蔥花畫卷,湯是平菇雞蛋湯。”

一口氣說完,她望着徐圓舟的眼睛,補充道:“那天的湯很鹹。”

徐圓舟微微揚了揚眉毛,将面前的飲品單倒扣,又問:“第三道飲品是什麽?”

女孩的眼神沒有變化,她道:“楊枝甘露。中杯15塊,大杯18塊。”

徐圓舟把飲品單翻過來看了一眼,吹了聲口哨:“不好意思,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心心。”女孩身子前傾,“你相信我說的了吧?”

“我相信你的記憶力很好。”徐圓舟做了個“請”的手勢,“心心,你繼續說,剛才電話裏說清沒說清的,都可以講。”

心心擡頭看了徐圓舟一眼,緊接着掀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肚皮。

徐圓舟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上面有一個紅色的胎記。

“這不是胎記。”似乎是看穿了徐圓舟心中所想,心心放下衣服,搖着頭說道:“我身上之前沒有這個東西,其他小孩之前身上也沒有。”

“其他小孩身上也都有這個東西?”

“是的,一模一樣的位置。”嫌奶茶不夠甜,她打開糖壺,舀了一大勺砂糖進去,攪拌着說道:“我洗澡的時候看到的,每個人都有。”

“這就很奇怪了是不是?有人故意讓我們忘掉了一些東西,又在我們身上留下标記,這幾天還變着花樣地給我們喂好吃的,簡直是把我們當成了待宰的豬。”

心心雖然才十三四歲,但說話的口吻已然是個小大人,她的眉頭皺起來:“而且這幾天,院長說我們院裏有流感……已經有幾個小朋友‘被送到外面的醫院’了。他們不見了。”

她問坐在對面的徐圓舟:“我現在又報了一次警,可以受理了麽?”

.

“今晚她要是再不來,我都要喝出脂肪肝了。”施青把薄荷啤酒最後一點杯底倒進自己的杯子裏,有點無奈地說道。

他們在這裏守株待兔了好幾日,一無所獲。

“那就不要喝了。”莊白拿過她面前的杯子,推到一旁。

施青望着莊白,忽然慢慢地笑,說道:“不行,莊白,這種時候你要換一種方式。”

莊白虛心求教:“要怎麽做?”

施青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伸手又拿回自己的杯子,将酒含了進去,沖莊白招了招手。

鬼使神差的,莊白起身,走到施青身旁,只來得及看到施青眼角似勾非勾,手腕便被她扣住,向下一拉,莊白順着她的力道俯下身來,心髒砰砰亂響,燈光似乎都不穩起來。

兩人呼吸相聞,薄荷酒的清香萦繞,像是春日翩翩的柳絮,動作間就要驚擾,一切都從莊白的視野中消失,他凝神望着近在咫尺的柔軟唇瓣,終于忍不住要投身那惱人的春色,一手按住施青的頸後,揚頭向前湊去。

施青自然将他的反應收在眼中,正要閉上眼睛,卻見門口進來一個人,喉嚨一動,已将酒咽了下去。

她猛地站起身,推開莊白,又把他拉起來,道:“人來了!”

莊白現在根本不在乎誰來了!西王母親自下凡來了他也不想看一眼!

他頗為委屈地看了一眼施青,施青只能先飛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道:“乖,咱們先做別的,回去再做正事!”

“好吧。”莊白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道:“你說的。”

“我說的!”施青笑着在他頭上撫了一把,明明是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神仙了,卻純情得很,只是親吻就讓他魂牽夢萦的,她盯着曹欣悅走進來,在吧臺前坐下,一心二用,湊到莊白耳邊說:“這麽乖,再教你點別的。”

莊白非常嚴肅地看了她一眼,幾乎是有點譴責的:“不行!!”

施青已經從卡座上起了身,想要走去曹欣悅身邊了,此時見感情出了大危機,連忙又轉身問道:“怎麽?為什麽不行?”

“你對別人也這樣嗎?”莊白只是非常委屈地看了她一眼:“我們才在一起五天,我還沒來得及提……”

一個疑似“親”字被他吞了下去,施青還是聽清楚了,她上前揪住莊白的領子,惡狠狠地親了他一口,說道:“五天怎麽了!五天很短嗎!不要再用你神仙的腦瓜想問題了,我們凡人一輩子才多少天,不抓緊時間還要等到下輩子去嗎?”

莊白愣了一下,點點頭,随即又垂下頭去,似乎在思索着什麽事。

雖然很想做施纣王,但她的腦子裏警鈴大作,還是得先做正事,于是她指了指曹欣悅,對莊白道:“拜托,你應該知道怎麽搭讪吧?”

“不搭讪。”莊白正直地說道:“直接問。”

眼看這位正直的神仙就要走過去問“你媽媽怎麽死的你知不知道什麽底細”了,施青一把拉住他,有點頭疼,打算臨時給他補課。

然而緊接着,苦口婆心的施青就看到一個短發女生湊到曹欣悅身邊,向她要了聯系方式。

——而曹欣悅,非常溫柔缱绻地,跟她交換了聯系方式。

施青:“……”

好像有什麽東西不對。

“不用你去了。”恍然大悟的施青把莊白拉到自己身後,手指插進頭發裏梳了梳,攏出一個慵懶的弧度,緊接着,從包裏取出一支口紅,把方才親掉的唇彩補了上去,“姐姐親自教你一下。”

說完,施青擡腿施施然向曹欣悅身旁走去。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