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搭窩的男友怎麽哄回家 — 第 79 章 新月03

新月03

男人趕緊向那邊的老師打了個手勢,老師見狀,沉默地熄掉爐火,給小孩子們整好隊。

星星福利院是個規模很小的民間福利院,近些年得到的捐款越來越少,日子過得緊巴巴,這十幾名小孩是第一次被帶出來參加什麽夏令營,去過了游樂場,吃到了平日裏吃不到的食物,睡在賓館軟軟的床上,對那個禿頭的大叔已經有了近乎崇拜的信任,此時滿心興奮,以為大叔又要帶他們玩什麽新鮮的東西。

其中一個小孩問道:“我們要釣魚嗎,或者捉蝦,這裏有這麽多的水!”

“可能是去玩CS吧,我在電視上看過,也是這樣的……”

一開始小孩們中間還有所猜測,但是越往裏走,周邊的景色越寂寥,枝桠斜出甚至有些恐怖,漸漸的沒人說話了,小孩們牽着的手裏都出了一層薄汗。

走了不知多久,前面出現一片空地。

一個小男孩咽了咽口水,望着地上的東西,“……這是什麽?”

地上有一個巨大的、黑色的圓,圓內擺着一些塑料椅,地面有複雜的花紋,像是叢生的藤蔓,說不出的怪異。

“大家坐好,幾分鐘就結束。”老師站在圈外說道。

小孩子對于危險有一種莫名的直覺,雖然還沒有從這兩天快樂的氛圍中完全抽離,但都紛紛向後退去,有幾個還想跑,被守在一旁的老師抓了回來。

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吹來一股細細的煙霧,極香,貼着地面滾來,不光是小孩,連看守着的老師也都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禿頭男人手帕捂着鼻子從後面走出來,少女背着手站着,道:“把他們搬上去吧。”

男人親自動手,把十幾個昏迷的小孩拖到了塑料椅上,然後低眉順眼地退了出去。

少女走上前去,咬破指尖,在大陣的邊緣滴了一滴血。

寂靜的林中頓時一陣響動,鴉鵲振翅,撲隆隆地向遠處逃竄,地面上黑色的藤蔓仿佛活了過來,攀上塑料椅,纏住小孩的腳腕,然後不停向上伸長,在胸前停頓一瞬,狠狠地探入腹部。

從鄭郁那邊拿到名單上的人員信息後,施青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這不是普通的花名冊。名單上一共就十幾個人名,現如今基本已經全都不在人世,時機很不湊巧,昨天還剛剛死了一個,所以現在只剩下了一個幸存者。

“很難說這不是什麽上天給的機會。”故清清說道。

李旦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很難說這不是什麽陷阱。”

施青無語地看向莊白,說道:“阿白,你有沒有聽過樂觀者和悲觀者的雞湯?”

莊白很配合地搖搖頭,施青擺了擺手,頭疼地道:“不重要,那碗雞湯很毒,沒啥用。現在就是說,這種情況下我們要遵循的原則只有一個。”

莊白再次配合地問道:“是什麽?”

“我們要摸着石頭過河!”施青握拳。

莊白點頭。

李旦很看不慣這兩個人的互動,嗤笑一聲:“淨說漂亮話,除了這個,你也沒別的線索了。”

“胡說!”施青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又道:“聽剛才鄭郁說,昨天自殺的那個人叫曹美琴,”施青在紙上刷刷刷地寫了“曹欣悅”三個大字,“她是昨天那名死者的女兒。”

“确實不同尋常。”莊白捧哏道:“那我們要去哪裏找她呢?”

“這個地方。”施青打開手機,鄭郁給她發了一個商鋪定位。

“Latec酒吧。”

一個半小時後,李旦和故清清慘遭驅逐,施青和莊白二人來到酒吧外。

“走,我請你喝酒!”施青抓起莊白的手,牽着他往裏面走。

酒保一擡頭,就看到一個笑眯眯的女孩牽着一個男生走進來,即使燈光昏暗,也能看到男生耳尖發紅。

“兩杯Margarita。”女生說道。

“沒有問題。”酒保很快應道,眼睛卻黏在了跟進來的男生身上。

男生身長玉立,燈光昏暗,那一雙眼睛卻似有光華流轉,雖然只穿着非常簡單、沒有任何花哨的白色T恤,但是頸間裸露的皮膚看上去就像精致昂貴的白瓷,鎖骨處露出紋身的邊緣,又勾得人心癢。

他一進門,就成了店內目光的焦點。

施青擋在酒保和莊白之間,沖他揮了揮手,斬斷他的視線。

她毫不見外地摟着莊白的手臂,把他拖到了一個昏暗的卡座內,一把把他塞進去,佯裝生氣道:“這下麻煩啦,你看看你,不守夫道,這麽一點時間,勾引了這麽多帥哥美女,你說怎麽着吧?”

說完,她坐在了對面。

莊白很輕地笑了一下,一只手托住腮:“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你不、守、夫、道,”施青嘆了口氣,“你有麻煩啦。”

說完這句話,施青擡眼,有點無奈:“你不要總是笑,一遇到關鍵問題就逃避。”

現在時間還早,如果曹欣悅今天會來的話,距離她慣常出現在店裏的時間還有一兩個小時。前段時間太忙,都沒時間處理個人問題,施青這麽早就把莊白帶過來,早就暗地裏摩拳擦掌。

莊白微怔,道:“我沒有逃避。”

“是麽,那你為什麽每次都不接着我的——”

施青話還沒說完,兩個女生你推我我推你地走到他們桌前,其中一人開口道:“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問你們是男女朋友嗎?”

施青:“不是。”

莊白:“是的。”

施青震驚地望向莊白那邊,見莊白現在臉也不紅了,耳朵也不熱了,一副誠懇且坦然的樣子。

“咦,那對不起!”問話的女生收起手機,“看你們之間不像,我還想要個聯系方式來着,打擾了打擾了!”

女生說完就要走,被莊白叫住,莊白問:“為什麽不像呢?”

“這個嘛,”女生思考了一下說道:“她進門牽着你走進來,你好像沒有反應的樣子。”

施青看了一眼莊白的表情,在心裏爆笑。莊白哪裏是沒有反應,她都感覺到他手心出汗了!但是莊白這個人,活了幾千歲都沒談過戀愛,大概就是個榆木疙瘩,越緊張的時候面色越如常,确實容易被人誤會。

莊白沒有想到自己在別人眼裏是這個樣子的,很耐心地求教道:“那我應該怎麽做呢?”

女生只是想來要個聯系方式,現在卻被心儀對象當面問這種問題,一時也有些恍惚,倒是旁邊她的朋友笑個不停,對莊白道:“雖然剛剛那樣也很可愛啦,但是如果想更有男友力,那你主動一點嘛,主動去牽你女朋友的手嘛!”

說完,她搭着自己朋友的肩膀走了,離開前還對莊白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她們走後,莊白看了一眼施青,施青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她向前傾過身子,說道:“好啦,知道你不會這個,我又沒怪你,我主動也是一樣的嘛。不過,你剛剛說的是認真的?就是我是你女朋友的那句?”

莊白這次沒猶豫,也沒害羞,很快地道:“嗯,是真的。”

這次倒是輪到施青訝異了,她問道:“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麽想的?”

“……你問我要不要考慮一下的時候。”

“啊,你真的是……”施青向後一仰,“确立關系要明确,你知道嗎?要明确!不能不明不白的!你為什麽不告訴我考慮的結果呢?”她伸出手去,用手指尖敲了敲莊白的手背。

莊白這次沒往回縮,可能是想到了剛剛那個女生的話,只稍稍猶疑了很短的一瞬間,就反手握住了施青的手,說道:“不需要考慮。”

“嗯,為什麽?”施青沒有反應過來。

“主動權在你。”莊白擡眼看着她,“你要你肯要。”

施青擡手捂住心口,心道:“他居然能用跟平時講話無異的語氣說出這種話,這可太要命啦。”

“我要!”生怕莊白反悔似的,施青帶着莊白抓住自己的手放到唇邊,很快地親了一下,“我當然要!”

這晚沒有遇到曹欣悅。

不過這也在施青的預想之中,畢竟剛死了母親,喪事都還沒辦完,實在不宜出現在酒吧。

雖然心照不宣,但兩人誰都沒有提出要走,酒倒是點了一杯又一杯。

到最後結賬的時候,酒保非常熱情,對着賬單說建議二位辦個會員,莊白二話沒說,從錢包裏抽出一張卡:“辦!”

施青挑起眉,随即笑着問道:“你喜歡來這兒?”

莊白喝了那麽多高度數的烈酒,神色依然十分清明,是個從外表看不出的大酒鬼,他誠實道:“喜歡啊。”

只要曹欣悅不來,這裏的施青就是屬于他的。施青會很多東西,會用好聽的聲音講好聽的話,會用笑着的眼睛望着他,會用柔軟的嘴唇親吻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在衣服下輕微地蜷縮,好像還殘留着酥麻的感覺,他抿了抿唇,再次聲明:“喜歡這個地方,明天要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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