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在黛玉的懷裏很乖。達西想到黛玉纖細的胳膊, 這麽沉的孩子抱着別累到了, 想伸手抱過來。
簡看着黛玉纖細的身材,比剛見時要胖了點,可還是瘦,估計是抱不動的。簡伸出手讓黛玉把嬰兒還給自己。
黛玉把嬰兒還給了簡,胳膊真有點酸,又不好當着這些人揉,退到了一邊。
“孩子叫什麽?”達西看到了黛玉小臉緊繃, 胳膊僵着垂在那裏, 有些心疼,用這個走了衆人的注意力。
賓利興奮地說:“查爾斯, 跟我一個名。是簡要這麽給孩子起的。”
“路易莎和珈羅琳不也覺得這麽叫好。”簡看着懷裏的孩子笑。
黛玉羨慕地看着, 真希望自己也能這樣。
“洗禮定在明天,你沒有問題吧?”賓利就怕達西這個教父明天去不成。今天特意抱着孩子來确定。
達西點了下頭:“明天我們直接去教堂了。”
“孩子的教父是你, 教母珈羅琳和伊麗莎白。”賓利看了眼簡。
簡希望是伊麗莎白來當教母, 而賓利沒跟簡結婚前就說讓珈羅琳來當教母,折衷的辦法就是教母兩個了。
黛玉聽了,眼皮子挑了挑,前面還酸着的胳膊也不酸了。等達西送走賓利夫婦,黛玉沖着進門的達西笑:“明兒個可是熱鬧了, 新歡舊愛集于一身,彭伯裏侯爵怎麽辦?”
達西走了過來:“哪裏有新歡舊愛。”
“賓利小姐、貝內特小姐可都是小查爾斯賓利的教母呢。”黛玉手指抵在臉頰,“到時你往哪邊站都不合适呢?”
“我站你邊上就可以了。”達西笑了笑,“這個答案還滿意。”
黛玉站了起來, 沖着達西眼波動了動:“姑且算滿意吧。”
小查爾斯賓利洗禮的時候,賓利小姐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如果不是脖子上還戴着珍珠項鏈,真要讓人以為她是在服喪了。見到達西,只行了個屈膝禮,就站到了一邊。
黛玉看着都覺得不忍了,昨日跟達西的玩笑幸好沒人聽到。悄悄拉了下達西的袖子,意思好歹表示下慰問。
達西裝着沒領會黛玉的意思,臉色凝重,一直站在黛玉身邊。黛玉沒有辦法,去看在簡懷裏好奇張着眼睛的小查爾斯,至少這個會讓人不由自主産生歡喜之情。
伊麗莎白看着小查爾斯,眼神也是溫柔的,顯然也在想着婚後生兒育女的日子。
洗禮的時候,韋翰也在,看到達西和黛玉,很有禮貌的向倆人行禮問好。這讓達西不得不手升起碰了碰帽沿。
韋翰倒是一幅不在乎的神情,還跟貝內特太太談起了孩子的教育,并感嘆了句:“我和莉迪亞總是想給孩子們多些,可惜我們能力有限。”
這讓貝內特太太叫了起來:“這怎麽能怪你呢,我都跟莉迪亞說了,以後喬治要送去伊頓,他可是你的長子。”
達西聽了,面部的傲慢又加重了幾分。洗禮後,賓利請去喝茶,達西拒絕了。黛玉替達西掩飾了下:“是我有些累了,我們先回去了。”
“公主,那你可要好好休息。我可告訴你,女人休息好了才能生出健康的寶寶來。你要是想生寶寶來問我,簡和莉迪亞都是聽了我的話才生出孩子的。我可是生了五個女兒呢。”貝內特太太頭上的白色平紋細布軟帽随着聲音一顫一顫的,可以感受出貝內特太太的激動。
伊麗莎白不好意思,去看簡。
簡只顧着小查爾斯,聽到貝內特太太提到自己,還“嗯”了兩聲,表示确實如此,這讓伊麗莎白只能去看貝內特先生。貝內特先生略微不禮貌地對貝內特太太說:“太太,回去吧。說不定我們還能生出個兒子來,這樣柯林斯先生就不用惦記浪博恩了。”
理查德莫頓先生和賓利先生對于岳母和岳父的話,都選擇了沒有聽到,挽着各自的女人走了。
黛玉和達西更不會對貝內特先生的幽默話有任何表情出來。
“幸好,婚禮很快就要到了。”黛玉說了句,“你朋友賓利先生的性子真是好,你們倆能成為知交好友,很多人可能都不能想像到。”
“賓利雖說性格柔和,但他首先是位紳士,這才是我跟他結交的原因。”
黛玉手擋在了嘴前笑了起來:“好吧,你倆的關系中,是你起決定作用的。”
達西顯然沒想到黛玉會這麽說,有些吃驚:“雖說我經常給他建議,但是聽不聽還是由他來決定的。做為一個朋友,怎麽可能面對朋友的決定,明明有更正确的建議而不說呢。”
“那賓利的婚姻呢?雖說我到英吉利不長,可也看出來,你們的婚姻也要考慮門當戶對。顯然賓利太太跟賓利先生,不能說十分的門當戶對,尤其是這位出色的丈母娘,還有幾位小姨子。”
“如果我當時在他身邊,我會給出我的意見,這不是門合适的婚姻。”達西笑了笑,“不像我們的婚姻。”
“人家會笑話你的。”
“但是我說得是實情,我們的婚姻确實是最完美的。我總不能因為怕別人笑話或者說我傲慢,而不承認這個事實。更何況,我認為我對我們婚姻的傲慢是得體而合理的。”
黛玉笑得把臉埋了下去。
達西把黛玉跌到座位下,拉到了懷裏,勾住黛玉的下巴擡起了臉:“你認為我說得沒道理嗎?”
黛玉看着達西英俊的臉,顯然在這層傲慢的表情下還有着某種不确定,自傲中的孤獨,擡起胳膊環住了達西的胳膊,輕輕地說:“我不會認為你說得沒道理。”
達西那層深埋中的擔心消逝了,把黛玉抱起放在了膝上,頭埋了下去。
黛玉吓了一跳:“你在幹什麽,這可在車上。”往車窗外張望了下,拍了拍達西,“我們到了。”
達西嘆了口氣,松開了黛玉,抱回到座位上。
黛玉把裙子和帽子整了整,看到男仆正打開車門,後背挺直,心虛地擺出一幅凜然不可侵犯的神情來,實在比達西還要傲慢。
伊麗莎白和理查德莫頓的婚禮就在給小查爾斯洗禮的那個教堂。達西和黛玉按着請柬上的時間去得教堂。
賓利家的親戚幾乎都沒有來,當然他們跟貝內特家也沒有什麽關系。他們倆是參加婚禮裏身份最高貴的。
為了不喧賓奪主,黛玉穿得樸素了些,沒穿絲綢,裏面穿着一條藍色白點的平紋細布裙,外面罩了件深藍色的天鵝絨短外套。還把面紗也拉了下來。達西也穿了套藍天鵝絨的衣服,配着米色鹿皮褲子,黑色皮靴。
賓利很重視跟達西的友誼,把達西和黛玉算成了女方這邊的來賓。位置就安排在了女主家屬的後面,這是很靠前的位置,就在賓利、韋翰的後面。
這個位置對達西和韋翰來說都不舒服,但不論是達西還是韋翰都不會告訴賓利兩個人之間具體的矛盾是什麽。賓利也只是知道韋翰做了錯事,對不起達西。但按着賓利的性格來說,這世上怎麽可能有不能原諒的事。
貝內特先生把伊麗莎白領進的教堂。
伊麗莎白的結婚禮服是一條淺黃色的平紋細布的,頭上的帽子用同色的平紋細布裝飾,一條白紗從帽子上罩下,罩在了臉上。
貝內特先生把伊麗莎白交給理查德莫頓時,激動的眼裏有淚光在閃,鄭重看了看理查德才退回來坐到了貝內特太太身邊。
聽着伊麗莎白和理查德莫頓互相交換誓詞,貝內特太太不停地擦眼淚。等牧師宣布結為夫妻時,貝內特太太哭着說:“我的心肝寶貝……”
這一刻教堂裏的人都相信,五個女兒中貝內特太太最愛的是伊麗莎白。黛玉可以清楚地看到坐在前面莉迪亞不滿的表情。
新郎和新娘走出了教堂,來的賓客往倆人身上撒米粒和彩帶。莉迪亞站了起來:“我當時的婚禮可要比這個好,我是在倫敦結婚的。”
賓利咳嗽了聲,看了看簡:“我們出去吧。”
簡拉着莉迪亞:“走吧,你不想跳舞了嗎?舞會可是馬上要開始了。”
“對了,我都幾個月沒好好跳舞了。為了生小莉迪亞,我可是犧牲多大呢。這些可不是你們這些沒結婚的人能想得到的。”莉迪亞這話是說給瑪麗和凱特的。
瑪麗就算來參加姐姐的婚禮,手裏也拿着本書:“我只要有書就夠了,對于你的那些世俗的快樂能免還是免了吧。凱特,我們走。”
凱特低着頭,跟在後面。莉迪亞攔住了凱特:“你不喜歡跳舞,不喜歡穿紅制服的男人了嗎?”
給莉迪亞逼得,凱特要哭了:“我當然喜歡。”
“你太讓我失望了。”瑪麗走了。
韋翰慢慢跟在後面,優雅的風度一點不受影響。來參加婚禮的女士們,一顆芳心都蹦了蹦。
達西和黛玉在人都差不多散了,才走出去。
羅斯莊園現在才名符其實,到處都是玫瑰。為了這些玫瑰,老莫頓先生把自己花園裏的玫瑰貢獻出不少。彭伯裏別院的玫瑰基本上全送了過來。
舞會和早餐都很成功。新婚夫婦在跳完了幾只舞會,就帶着凱特一起去度蜜月了。這讓莉迪亞又說了幾句。
達西和黛玉當天也就回了彭伯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