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搭窩的男友怎麽哄回家 — 第 8 章 不眠夜01

不眠夜01

施青知道,這當然不是真心話,但是看這樣子,莊白不打算說,她也就不打算在現在繼續追問。

就當是個善意的陌生人好了。

想清楚這層之後,施青倒是輕松了許多。

施青按照郭筱筱方才發過來的定位進了單元門,眼見電梯馬上就要合上,趕緊搶着跑了兩步,又把電梯按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施青等着莊白走進來,回頭看了一眼電梯裏的大叔。

這位深夜歸家的大叔實在有些過于警覺,全身挂滿了不同材質的佛珠串串、雷擊木牌,連手機殼後面都是黃紙符。見有人扒開電梯門進來,驚得身子都站直了,等看清進來的是個蠻清秀的小姑娘,這才又疲憊地倚回電梯上,說道:“沒事。”

饒是莊白這樣素常淡定的人,進來都忍不住掃了一眼這人的打扮,然後才把視線移開。

電梯門合上,開始緩緩向上升,液晶面板上的數字一個一個跳動。

二樓。

三樓。

“這電梯是不是有點慢啊。”施青忍不住說道。

“是啊,都一個多月了,明明是新電梯,現在是越來越慢。”大叔抱怨着,“物業費收那麽多,住起來又不讓人舒心……”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電梯果真越爬越慢,伴随着不堪重負的“咯吱”聲,甚至還微微晃動起來。

“不太對勁。”

她話音剛落未落,電梯“吱扭”一聲,停在半空。

“卧槽!”大叔立馬站直,貼緊電梯壁,一手盤串,一手不停扇自己嘴巴,“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胡言亂語,看我這嘴,淨說些有的沒的,呸呸呸,都是我的錯……”

他這下意識的反應讓施青和莊白都愣了一下,不過沒想到的是,電梯居然又緩緩上升了兩格。

這大叔見了,扇自己扇得更起勁了,施青哭笑不得,拉住這位大叔的手腕,“哎,您先別這樣。”

“別管我,咱能上去就成。”大叔很有犧牲精神,腫着半邊臉都能看出愁眉苦臉,“哎,早知道不坐電梯了。”

話音未落,電梯廂徹底不動了。

“要、要不咱打電話給物業吧。”

“物業來了也沒辦法,現在電梯上面有東西。”

聽面前這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這樣說,大叔說不出話來,靠着電梯壁蹲了下去。

電梯被卡在兩個樓層之間,莊白只能徒手掰開電梯門,外面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見,卻傳來雜亂的咚咚聲。

莊白單手抓住電梯外的橫條,縱身躍了上去。

緊接着,重物砸落聲規律地響起,輕重錯落有致,幾乎有種悅耳的節奏。施青一邊聽着,一邊盤算:這人這麽厲害,不知道能不能雇過來打下手……

過了沒多久,莊白又翻身跳了進來,輕輕拍着手上的灰,說道:“是些低等路煞。”

電梯門正常閉合,又開始向上運行。

大叔這才擡起頭來,如釋重負捂住胸口:“媽呀……菩薩保佑佛祖保佑,果然有鬼,我就知道……”

電梯在郭筱筱家所在樓層停下,施青沒按門鈴,直接打了電話,手機鈴聲就在門板背後響了,幾乎是同一秒鐘,門從裏面被打開。

郭筱筱探出頭來,門縫開得很小,沒想到莊白居然也跟過來了,稍稍愣了一下,道:“都請進。”

“就你一個人在家嗎?”

“嗯,爸媽去外地了,阿姨家裏有點事,我就讓她提前走了。”郭筱筱蹲下身找拖鞋。

跟方才在電梯裏被驚吓得做出一系列非常人所為行為的大叔不同,也許是前天跟施青一起在學校裏見過了世面,郭筱筱表現得非常冷靜,甚至還要去泡茶。

“不用不用,別找了,”施青趕緊拉住她,“我們不喝茶也不喝飲料,你還是先把情況仔細說一下。”

“沒事,現在他們已經走了。”

眼看郭筱筱的教養令她一定要做點什麽招待客人,施青又道:“他們只是不在你家門口了,萬一現在正在別人家拍門呢,所以還是抓緊時間。”

郭筱筱想了想,是這個道理,于是聽了話,坐回沙發上。

一個多月以前,小區裏忽然出現了一系列怪事。

每到深更半夜,總會有人去拍住戶的門,而如果住戶出來開門,就會發現門外什麽都沒有。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是有人惡作劇,可是這拍門聲每晚都響起,而且還一定是在深更半夜。

這就不像是惡作劇了,有誰惡作劇可以無聊到每晚不睡覺,去敲不同人家的門呢?

于是傳言漸漸發酵,一開始還沒有太離譜,說是有小偷團體在作案,之所以拍門,是為了調查這家有沒有人入住。

大家對此将信将疑,畢竟曾經有人門響的時候還沒入睡,幾乎是在門響的第一時間去看貓眼,依然沒有發現人影,如果真的是小偷團體作案的話,他們怎麽知道拍到第幾下的時候住戶會過來查看,如果不明确這一點的話,就不用提第一時間躲開。

更何況,小偷看到貓眼裏有光亮就該确定這家有人了,何必再去拍門。

不過雖然有諸多疑點,大多數人還是沒有往怪力亂神的方向去想,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無神論的觀點早已根深蒂固。

于是物業終于在輿論壓力下報了警,可是既沒有人家裏財物被盜,也沒有人受到人身傷害,所以事情雖古怪,可警方也沒有辦法受理。

雖然沒有造成實質傷害,但這種詭異的事實在折磨大家的神經,于是幾個有影響力的業主花錢雇了私家偵探團隊,讓他們死死地守住單元門口,并且在小區群裏提前發了通知,請大家在當晚十點之後不要再進入單元門。

大家全都十分配合。然而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晚過後的清晨,這些守住門口的偵探紛紛都表示絕對沒有一個人進出,可是卻有十幾名業主在群裏表明當晚自己家的大門又被人拍響了。

十幾戶,已經比一開始的每晚一家要多得多。

而且事情已經變得撲朔迷離,完全無法再解釋。若要解釋,便只能是有鬼作祟。不過短短一個月,這個高檔小區裏已經搬走了幾戶人家。

傳言發酵得越來越快,甚至有人說,自己在晚上看到過花園裏有白色的鬼影。這樣聳人聽聞的話一出,立馬有人應和,說自己在籃球場見過紅衣鬼影。

傳着傳着,甚至連有人在夜裏見過一隊屍體排成一排,走過大半個小區,穿過牆後就消失了這樣的傳聞都出現了。

人們的說法五花八門,在極度的緊張情緒之下,居然還有了點幽默感,可是每晚依然會傳來無解的拍門聲,搞得人心惶惶。

郭筱筱家屬于準備搬走的一批,可是父母都還在外地談生意,走了快有十幾天了一直還沒回,所以搬家的事情也就沒有提上議程。終于在今晚,郭筱筱一個人在家,刷了會兒劇洗漱完正要上床的時候,門口忽然就傳來了急促的拍門聲。

該來的還是來了。郭筱筱這樣想着,猶豫了一下,還是穿上拖鞋走到門前。

原本以為自己會像其他人說的那樣,什麽都看不到,可是當她湊近貓眼時,卻愣住了。

門外是一個抱着嬰兒的母親,她一手拍門,一手輕輕颠着懷裏的寶寶,感覺到郭筱筱在門板後面,她擡起眼,懷中裹着寶寶的布也垂了一角下來。

郭筱筱捂住自己的嘴巴,後退了一大步。

這女人的腦袋缺了一半,連頭骨都被利器整齊地削去,露出裏面氧化成黑色的腦漿。

而女人懷裏的嬰兒,滿臉的血污,正很詭異地望向貓眼。

郭筱筱的心砰砰地跳着,不明白自己看到的為什麽跟其他人看到的不一樣。忽然,她想起了施青。

前天晚上在學校裏,施老師在她的眼皮上畫了什麽東西,讓她短暫地看到了校園裏的鬼怪。

現在自己能看到這些東西,是不是跟那有關?

聽着門外并沒有停止的拍門聲,郭筱筱撥出了施青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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