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與達西 — 第 118 章

“迪布瓦太太做衣服真是好手, 我的結婚禮服就是她做的。”黛玉故意說了出來。

貝內特太太叫了起來:“那個迪布瓦太太好像裁縫裏很出名, 是個法國人。”

“是的,法國人拿手的不就是做衣服。”黛玉笑了,把桌上的裝冰淇淋的碟子推了推,“再來點吧。”

“公主,你太客氣了。你可是跟那位勳爵太不一樣了。我就說這才是有禮貌的人。”貝內特太太的眼睛往門那看,好像達西會走進來。

黛玉只能說幸好喬治安娜不知道貝內特太太指的是哪位,不然這麽诋毀喬治安娜尊敬為父的達西, 一定會受不了。

“麗萃的結婚禮服, 我也準備找那位迪布瓦太太去做了。公主,你不知道, 這幾天我們跑遍了倫敦, 可是居然沒一件看得中。”貝內特氣憤地說,“居然還賣得這麽貴, 好像我們從鄉下來, 就什麽也懂。”

“所以,我們什麽也沒有買。”伊麗莎白用這句話結束了話題,再說了兩句怕貝內特太太又出醜,示意嘉丁納太太離開。

嘉丁納太太站了起來,客氣地告辭。貝內特太太就算肚子裏還有千言萬語要說, 也只能站了起來,伊麗莎白松了口氣。

黛玉讓埃文斯先生送出去。埃文斯先生一臉的嫌棄,要不是看到黛玉的眼神,可能臉色更難看。

埃文斯先生回來就在老夫人跟前說:“堂堂的彭伯裏侯爵客廳居然招待過一位商人的老婆。”

“夏洛特王後在詹姆士宮也招待過她的裁縫和珠寶商呢。”老夫人端起了茶杯。

埃文斯先生默默地拿起牛奶杯給老夫人加奶。

老夫人用夾子往茶裏加了兩塊糖:“不過埃文斯先生, 我有些同意你的觀點,海峽對岸的瑪麗?安托瓦內特王後就是因為過多地見了她的裁縫才給砍了腦袋。”

埃文斯先生放下了牛奶杯:“那迪布瓦太太還是不要再來的好,她還是法國人。”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從俱樂部回來的達西看到埃文斯先生的表情,奇怪地問:“埃文斯先生,你怎麽了?”

“爵爺,沒事。”埃文斯先生往樓下走去,老夫人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他得好好消化下才成。

國會開幕的日子要到了,紫鵑和雪雁也領着女仆把衣服做了出來。老夫人穿着新做的衣服,當着達西的面對黛玉說:“不錯,若是達西現在沒娶你,也得讓他娶了你。”

達西什麽也沒有說,但臉上的表情是得意的。等老夫人轉身走了,在黛玉耳邊低聲說:“奶奶這話說晚了。其實你在廣濟庵那繡花時,我就知道了。”

“所以,你才想着法子把我弄英吉利來,還故意裝着是王太師逼着你,你才同意了婚約是不是?”黛玉轉臉質問。

達西把視線轉到了一邊:“不是。我若不是那樣,你定然不會答應的。”

“明知道我不會同意,還這樣,你居心何在?”

“我只是不想你以後給別人做錢袋。”

“只為你做?”黛玉眨着眼就等達西說出個“是”然後來一句“那要看我心情”之類,或者幹脆就是“不樂意”。

“這當然是我的夢想。不過,我更希望你的手指永遠這樣美麗。”達西拿起了黛玉的手吻了吻。

黛玉抽回了手,坐了下來:“你這個回答,我還真不好說不成。不然就是讓我的手受累了。”黛玉把手看了看,十指纖纖,所謂“手如柔荑,膚如凝脂”。

達西彎下了腰,把黛玉手捧起放在了唇邊,眼睛望着黛玉。

黛玉的臉紅了,心跳得快,結婚都一個多月了,她還是會因為達西的一句話、一個舉動而激動。

國會開幕是個很盛大的事,達西穿上侯爵的紅色銀鼠袍,腰裏配着薄劍。老夫人和黛玉、喬治安娜則穿上了黛玉裁剪設計的裙裝,一家子高高興興坐着馬車到了威斯敏斯特宮。

威斯敏斯特宮宮前又跟去觐見時詹姆士宮前一樣的熱鬧,一輛輛馬車到了門口,下來一個個穿着紅袍的貴族,還有一位位身着華服的貴婦。

黛玉跟着老夫人進了威斯敏斯特宮,就跟達西分開了。

“我們得上去。真不明白為什麽總是把我們往上面趕,老貝利那也是,不過我們去旁聽可以坐在法官邊上,算比這裏強。”老夫人拎着裙子往樓梯上走。

黛玉和喬治安娜小心跟在後面。到了上面像劇院包廂似的地方,就是中間沒有阻隔。為了看得清楚,老夫人特意找了面對着達西在上議院座位的地方坐下。

來觀禮的貴族家的女眷們,陸陸續續地來了。跟達西家女眷認識的就打個招呼。費茲威廉伯爵夫人也來了,坐在了老夫人身邊。還沒有坐下來,就先誇起來:“天哪,你們的衣服太漂亮了,哪做的?”

老夫人笑了:“這你肯定猜不到。”

“怎麽會猜不到?昨天我去薩克維爾街格雷珠寶店,結果就聽到有人在說,說是你們的衣服全是迪布瓦太太做的。”

老夫人去看黛玉。黛玉笑了:“你看到說得人一定是貝內特太太。她那天來是,我穿得确實是迪布瓦太太做得衣服。”

“這就對了。不過,這衣服太漂亮了,迪布瓦太太也太不夠意思了。”費茲威廉伯爵夫人開着玩笑。

坐在邊上的人也都把頭伸過來,實在是因為達西家的三位女眷,今天穿得是又別致又又看。一個個都想知道到底是哪家的裁縫。

“這你可說錯了,這個不是迪布瓦太太做得。是黛玉裁剪的。”老夫人笑了,指着喬治安娜裙子上用綢緞做出來的蝴蝶,“瞧到了吧,這些都是黛玉的主意。”

費茲威廉伯爵夫人叫了起來:“你們做衣服,也不喊上我。”

“我那不過是鬧着玩的,老夫人那時都想着最後給我剪得怕只能做帽子了。”黛玉笑了,“我到時想讓迪布瓦太太做些平紋細布的裙子。”

費茲威廉伯爵夫人笑了:“她家的價錢貴。上回我做得要二十先令一碼。”

“是嗎?不是三先令嗎?”

“你買平紋細布?你開玩笑吧?”費茲威廉伯爵夫人不相信地笑了。周圍的夫人小姐都不相信。

“哦,那我可能記錯了。”黛玉這句說得極快,然後轉了話題,“快要開始了吧?”

“還有一會兒。”費茲威廉伯爵夫人是聽到黛玉的那句話,周圍的夫人也聽到了些。

這些夫人們一年的服裝費都不少。能便宜誰不想便宜,好幾個是迪布瓦太太的客戶。之前聽過迪布瓦太太說過彭伯裏侯爵夫人挑剔難侍候。難侍候的就給價錢低,那她們這些算什麽。若是迪布瓦太太在這裏,一定會給這些夫人圍攻。

達西的目光一直看着上面,見黛玉跟周圍的幾位夫人相談甚歡,嘴角翹了翹。坐在達西後一排的賀得勒斯伯爵也順着達西的目光往上看:“公主看來适應英吉利挺好的。”

“是。你什麽時候結婚?”達西問起了堂兄賀得勒斯伯爵。

賀得勒斯伯爵嘆了口氣:“再過兩年吧。說真的,我現在見到那些小姐們就怕,她們好像就是把看到一塊燒得嫩熟,正好能下口的那塊牛排。”

坐得有些遠的利茲公爵都笑了起來。

“你們別笑,真得是這樣的。”賀得勒斯伯爵很委屈。原本這個伯爵爵位是輪不到他的,他也沒想到。結果前任賀得勒斯伯爵生了兩個兒子,沒成年就全夭折。只有一個女兒嫁給了老利茲公爵,生下了現在坐在這裏的小利茲公爵。

賀得勒斯伯爵不像達西,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責任是守住彭伯裏。賀得勒斯伯爵沒這種想法,天下掉下來的爵位和財富讓他一時無所适從,先是給人捧着大手花錢。等适應了,知道該以守護莊園和爵位為己任,已經是欠了一屁股債。

幸好賀得勒斯伯爵是個純良的人,所以還算能想着法子來省錢還債了。找個繼承大筆財産的富家女是最快的法子。賀得勒斯伯爵卻不想,總覺得結了婚自己不自由了。

但是賀得勒斯伯爵不結婚,就沒有繼承人。不過賀得勒斯伯爵不急的是,如果他沒有繼承人,那就是達西來繼承。

所以達西才會勸賀得勒斯伯爵結婚,以前是出于不要讓人覺得他在惦記爵位,現在這是覺得結婚是件很不錯的事。

達西的目光又看向黛玉了。

黛玉發現達西在跟看自己,也偷偷看了看達西。可才看了會兒,就發現有人也在看自己。黛玉就去看那個人。

那是個年輕人,坐在最高一排的邊邊角上。黛玉想起來這個人了,那次觐見後宴會上見過,好像是叫喬治?拜倫。聽說是位詩人。

拜倫也發現黛玉看到自己,招手叫議會裏的男仆過來,拿出本書來,打開封面在上面寫了幾行字,讓男仆去送給黛玉。

黛玉看到了拜倫跟男仆說話,說話的時候眼睛還望這裏看,預感到這書還是筆記本可能是送給自己的。

果然不一會兒,男仆就上來,從貴婦中間擠過,送到了黛玉貴婦前來。

老夫人也看到了,冷笑了聲:“跟他父親一樣,達西家的女人就這麽入他的眼。”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