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西去了自己的房間梳洗一番, 他還要把出使瓷器國的文件整理好, 準備去向英吉利國王喬治三世禀告。喬治安娜和安涅斯雷太太則去了起居室,談論下黛玉。倆人都為黛玉的風采驚到,表示從沒見過這麽美麗高貴的女子。
男管家埃文斯先生去見達西:“先生,外面有很多人正往這張望。”
“都是些什麽人?”達西正坐在浴盆裏,約翰往他身上澆水。
“是記者,他們是為了公主來的。”埃文斯先生把目光對準了天花板,神情嚴肅。
“只要不是要進來, 就讓他們在外面好了。”
“好, 我知道了。”埃文斯先生走了出去。
黛玉正在細細打量這間卧室,琢磨着自己的書籍、器物如何擺放:“王嬷嬷和春纖來了沒有?若是來了就把裝着給達西小姐的禮物那箱子先搬上來。”黛玉看了看燒得正旺的壁爐。“這屋子倒不冷, 也不用穿得太厚了。”
“幸好姑娘之前就讓春纖打聽過了, 這春夏的衣服都在手邊。不然可是措手不及了。”紫鵑笑着。
外面有人敲門,雪雁過去開門一看, 是倆個戴着假發穿着制服的男仆擡着一個銅質的浴盆。還有一個同樣打扮的男仆拎着一大壺熱水。雪雁便讓進來。三人把浴盆放在了壁爐前, 熱水放在邊上,向黛玉彎腰施禮退了出去,随手把門關上。
雪雁笑了出來:“他們的服飾好奇怪,頭發上怎麽還撲着粉?”
紫鵑扯了下雪雁的袖子:“說不準人家看咱們的衣服還奇怪呢。達西先生穿得不也跟咱們不一樣。”
“咦,也是, 剛開始就沒覺得奇怪。”雪雁笑着去拎水壺,“真沉。這澡盆子也跟咱們的不一樣,像個豎起的豬腰子。”紫鵑過去,幫着雪雁拎起水壺一起往銅盆裏加水:“你這麽說讓姑娘怎麽洗。”
雪雁瞧着黛玉正在看那邊的小衣櫥, 悄悄吐了個舌頭:“可不敢亂說了。”紫鵑也看了眼黛玉,壓低了聲音:“這才是呢。”
黛玉正看着櫥上的畫:“這上的畫倒有趣,也跟咱們那些屏風上、廊下的彩畫一樣畫得是故事。”
“水好了,姑娘來洗吧。”紫鵑走了過來,幫黛玉脫去外面的衣裳,“姑娘洗了也歇歇,這被褥我瞧着挺幹淨的,比咱們的軟,這些日子姑娘在船上也沒休息好,正好可以睡個好覺。”
黛玉洗好,正巧春纖和王嬷嬷随着黛玉的行李一塊來了。女管家布朗太太看着這麽多行李,略為吃驚,想找達西問問該怎麽辦。達西卻給首相珀西瓦爾勳爵帶進宮去見國王了。
布朗太太準備去問達西小姐怎麽辦。春纖已經指着箱子用英語說:“這幾個箱子,庫房。這幾個箱子,公主。”
春纖這兩句英語,布朗太太還是聽明白了。瞧着箱子往黛玉房間搬,春纖跟在後面,就想到底是姑娘厲害,讓就說單個的詞,多了怕人家反而聽不明白。
箱子一搬到黛玉的房間,就先把有達西小姐禮物的箱子打了開來。黛玉讓紫鵑和雪雁整理東西,自己和春纖下樓去找達西小姐和安涅斯雷太太。
達西小姐看到黛玉進來,站了起來。
黛玉倒不好意思,轉身從春纖捧着的托盤把一柄象牙折疊扇和一塊桃色綢緞遞給了達西小姐,:“喬治安娜送你的。”若是喬治安娜跟達西一樣會說咱們的話多好,哪像現在說得多別扭。
達西小姐接了過去:“謝謝。”打開了象牙扇子,扇骨上雕出來人物山水,很是細膩。連接處,就是根細絲,輕輕一碰可能就斷,“實在是太精致了。”
黛玉笑笑,強記住幾個詞,想必是誇得話,回頭想辦法查查清楚。又拿了塊秋香色暗紋的絲綢料子給了安涅斯雷太太:“送你的。”
安涅斯雷太太拿了過來:“真是漂亮,謝謝公主。”行了個屈膝禮。看了下料子,可以做條裙子,可見公主是算過尺寸送的。
再說什麽,三個人都有點不知道說什麽。
幸好達西回來了,三個人都松了口氣,有能翻譯的人。這下氣氛就好了。黛玉便笑着對達西說:“我也不知道送得合意不合意,反正是玩意兒,送人、自己用,或者賞人都可以。你幫我跟喬治安娜和安涅斯雷太太說一下。”
達西看了看黛玉才翻譯,猜着黛玉為什麽要多說這麽一句。
喬治安娜把扇子打開了又合上:“公主送的東西很漂亮、很精致,非常喜歡。”
達西翻給了黛玉。黛玉把前面記住的再跟這句比着,便猜出了前面喬治安娜說得是什麽。英吉利的規矩,晚飯前是要換上晚禮服的。
黛玉穿着瓷器國的衣服,倒沒有白天還是晚上的區別,可還是跟着喬治安娜和安涅斯雷太太一道上樓,回了自己的卧室,又換了套衣服,就連頭發也再梳過,特意插了支銜珠鳳釵。
差不多該到吃飯的時間,喬治安娜來敲黛玉的門,帶着黛玉去了餐廳。
餐廳挺大,中間放着一張能坐的二三十人的長條餐桌,上面鋪着白色桌布。達西走了進來,站在了桌子的一頭。黛玉估摸着自己會坐在哪個位置上。
在船上,黛玉是在自己船艙裏吃的飯,可也多少從春纖那聽到了一些英吉利人吃飯的規矩。達西坐的位置自然是一家之主坐的。那桌子對面這頭的怕就是女主人該坐的。現在就應該達西小姐來坐。
喬治安娜走到了桌子的中央。安涅斯雷太太站到了喬治安娜的對面。黛玉便知自己得坐桌子這頭。可卻沒有去坐,若是達西不示意下,倒顯得自己太主動。
達西目光看了眼喬治安娜再轉到桌子的另一頭,顯然是讓喬治安娜坐那個位置。喬治安娜看了眼哥哥,顯然有些吃驚,可還是按着達西的要求走到了桌子的另一頭。
黛玉走到了喬治安娜剛才站的地方,男仆把椅子拉了開來。黛玉站進去,男仆又把椅子推了進來。桌子上擺着餐盤和刀叉,中間放着菜。
達西拿起桌上的餐巾打開系在了外套領口的下面。黛玉思着男女有別,看喬治安娜和安涅斯雷太太穿着的裙子領口極大,差不多胸部都露出了一半,可挂着個餐巾并不好看。便等着看喬治安娜如何做。
喬治安娜把餐巾鋪在了膝上。黛玉這才拿起餐巾鋪在了膝上。達西看到,唇角拉了拉,知道黛玉不用人教已經會了。
黛玉看喬治安娜怎麽用刀叉,便怎麽用,吃得便小心翼翼,沒吃幾口。安涅斯雷太太關心地勸:“這道燴肉好吃極了,公主不來點?”
“啊,不用,謝謝。”黛玉客氣地用英吉利話說,看到達西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黛玉倒有些後悔,達西定然認為她怕鬧笑話才不敢吃。
飯要吃完了。黛玉等着離席。斷沒有主人不離桌,客人先離桌的道理。喬治安娜站了起來往外走,黛玉也跟着站了起來。
出了餐廳,達西卻沒有出來。黛玉有些奇怪,想必是英吉利的規矩。也明白剛才為什麽達西讓喬治安娜坐在女主人的位置上。
三個人坐在客廳裏,又不能說什麽,黛玉便先告辭上樓去休息了。睡着鵝毛枕頭,蓋着鵝毛被,黛玉整個人像睡在了羽毛裏,輕輕軟軟的,整個人也像羽毛一樣要飛了起來。好像能飛上天空去見父母了。
第二天,黛玉醒得遲,都過了十一點還沒有醒。也沒有人來催黛玉。達西和喬治安娜早飯已經要吃完了。
安涅斯雷太太喝着咖啡:“達西先生,今天的報紙上有什麽新聞嗎?”
達西把報紙翻了翻,有關他出使回來的消息只有可憐的幾行,絕大部分是關于黛玉的。粗大的字體“‘我們的公主’讓航行變得快速而安全”,還配有一張黛玉的畫像。這個畫師憑着想像把黛玉畫成了位英吉利美女。
達西皺了皺眉,畫得太糟糕,真不知道報社怎麽會雇傭一個不會畫畫的人。
喬治安娜看了眼報紙上的标題:“公主真和藹可親,從沒見過這麽可愛的人。”
“那是因為你不會瓷器國的語言,她也不會說英語。”達西把報紙合上,“等她英語能說得跟你我一樣,你就知道了。”
管家埃文斯先生走了進來:“先生,威爾士親王來了,想要拜見公主。”
達西站了起來。喬治安娜也站了起來,她得跟哥哥一起去迎接威爾士親王。
威爾士親王正站在客廳裏,以兩只腳為軸心擺動着肥胖的身體,顯然有些急切。達西進去彎了彎腰:“殿下。”
“啊,達西先生,不久以後我可要稱呼你勳爵了。”威爾士親王笑着,“我是來見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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